猛地坐起来,江莺抬眸对上李北平静的视线。
少年双手抱在胸前,微偏着头看她,略长的发丝遮住一部分眼睛,露出的眸子格外深邃,浓烈的冷藏匿在每一寸角落。
他还是想死,厌恶着世界。
江莺每一次看李北的眼睛,都在里面看不到生的希望,只有一望无际的冷漠。
李北不耐地蹙眉:“看够了吗?”
江莺怔了一下,慌乱移开视线,感觉到李北好像回到了刚到江北殡仪馆那两天的状态。
虽然没来多久。
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江莺掏出一看,电话来自姑姑,朝李北摆了一下手机,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就快速拉开车门,跑上台阶,揉了一下黑子的脑袋,小跑着上楼梯。
到了二楼房间,江莺才接听电话,靠在门上,眼神黯淡地望着拉紧的窗帘。
“姑姑,”她低声喊了一句。
那头哎了一声,问:“莺莺,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莺手指扣着门板,说:“没事儿,明天就可以去上课。”
“那个,莺莺啊,”那边声音有点迟疑,“姑姑……”
江莺没什么反应,低垂着眼,安静的听。
“姑姑想去看看你,从你高一自己回去江城上课,姑姑有一两年没见你了,”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顿了顿,女人又迟疑地说,“你妹妹,姑父,都挺想见你的,这个周末我们一家去看看你好不好?”
江莺扣着门的手指倏尔开始用力,指甲泛起青白,声音变得生硬干涩:“我没时间,明年高考,不想分心,等考完再说吧。”
说着,江莺又加了一句:“我得复习了,晚安,姑姑。”
挂了电话,江莺身体蓦地一软,瘫坐在地上,冰冷的感觉让她眩晕。
父母刚离世那一年,她搬去了城县,不大不小的一个小县城,节奏缓慢,老建筑很多,很少会遇见早晚高峰,只有小学门口才会出现严重堵车的现象。
气候温和,少雨多阳,不像江城,一进入十月中旬就开始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
那个时候,她不爱讲话,沉默寡言,阴郁悲伤。
一天到晚除了学习就是发呆,江婉瑜还带她去看过一段时间心理医生。
江莺手扶住胸口,呼吸有些压着,汹涌的记忆宛如大海上的浪潮,掀起巨大的风浪,足够淹灭一坐小船。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一直到初三结束的那个夏天,漆黑粘稠的热意,不断的蝉鸣虫叫,空调的嗡嗡声,被悄无声息拧开的门,渗入黑暗的酒气。
无数次窥视她的双眼,淹没了一切空气。
那晚,就像是一个重生,她所有的尖叫,所有的恐惧,都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一眼忘不到尽头,将她拉进去,再也出不来。
江莺想不通,也不明白。
奶奶说:“美丽的花儿都有罪。”
可,这种罪又是谁赋予,又是谁创造。美丽又有何罪,为什么有罪。
江莺蜷缩在门后,手臂抱紧膝盖,眼泪染湿一片校服裤子。
初二在城县,被一个精神病尾随。那个时候,江莺最怕放学上学。
可是没有父母能够送她,那条路只能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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