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如同巨兽蛰伏的光头男人转过头,满脸的无奈:“陈爷,你就不能叫全我的名字嘛,叫我张小花也好啊,非得叫我小花。”
陈浮生认真的点头:“好的,小花。”
“……”
名叫张小花的男人不再试图纠正自己的称号,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空空荡荡,只有张小花三个字:“大小姐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就好了的。”
我连忙点头:“好的花爷。”
“呀,小子挺上道嘛,不错,不错。”
张小花闻言,心情大好,对我抛以一个如此可教也的赞许眼神,不过我却注意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中年人听了张小花的话,嘴角微不可见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下车之后。
我看着迈巴赫在夜色中沉稳离去,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言语的中年人,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司机,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个中年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在我上车的一霎那,他是第一时间就反锁了车门,同时眼神锐利,观察着四周可能发生的情况,手背骨节凸出,周围起了厚厚的老茧,加上他对张小花骚包的不屑,足以证明他的不同寻常。
毕竟张小花这变态光头的武力值我是亲眼见识过的,然后我脑子里怪异的浮现出一个想法,那个中年司机该不会堪比张小花一样的怪物吧。
咬人的狗不叫。
中年人能够成为陈浮生的贴身司机,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最关键的是,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食指指腹也有着一层老茧,很明显是经常摸枪摸出来的。
他们所站的位置到底是怎样的高度?他们所处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久久不能平息,蓦然的有一种蹲在井底抬头仰望苍穹的感觉,能看到的只有井边缘的那么一圈,看不清,也看不透。
回到家。
娟姐正在从洗衣机拿衣服往阳台上去晾着,我张开手走过去,语气有着我自己也听不懂的疲惫在里面。
“娟姐,给我个拥抱好吗?”
人为什么会累?
那是因为能力不足以承载他的野心,所以会很累,累到没有方向,一点前进的希望都看不到。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往往就是这类人。
我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我和他们有一点区别,那就是这些人当中很多人喜欢埋怨运气,埋怨这个世道,埋怨别人不能识人。
而我喜欢无声的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自从被王美玲悔婚,我就在心里发誓过,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想做的很简单,那就是一样,一样无声的砸到他们面前。
车!
房!
这两样无疑是最有说明力的东西,不然的话,哪怕我说破大天,说我吃过一顿五六千的饭,一晚上玩过消费几万的场所。
有用吗?
没用,他们只会当你在吹牛。
我时时会想,我是不是在妄想?我陈明一个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梦?
是妄想吧?
也许吧。
可是,人活一世,谁又甘愿平平庸庸的过一生?
心里这样想着,我眼神逐渐又找回了焦点,娟姐的面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脸色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变幻,犹豫,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我。
无比的温暖。
我紧紧的拥抱着娟姐,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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