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谁能想到这雨下那么大,也不过就停了会儿,就又下起来了。”说完,郑大太太就顿了顿:“也好,这庄稼啊,也就不缺水浇了。”
“到底是有什么急事,要你这样赶过来。”郑大太太在那说东扯西,郑太太索性直接问出来,郑大太太瞧着她就笑了:“瞧我,这样年纪,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大哥啊,明儿要跟着李家的出去,我呢,想着他从没出过门,因此想来你家借一个跟着三叔出过远门的管家。”
要借个人,这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郑太太方才还和翠玉说李东家自作自受,这会儿就要自己家出了个人,郑太太的眉不由皱了皱。
“我们也不白借,这些时日,那人的月钱,自然就是我家这边出。”郑大太太的话让翠玉看着她,这还不叫白借啊?
“那你瞧瞧,谁合适呢?”郑太太想了想,也只能把人借出去,郑大太太点头:“我瞧啊,就那个黄管家最合适了,若是陈嬷嬷还在,自然是陈管家合适,可这会儿,她都走了不晓得多少日子了。”
“她在家乡过得不错,上个月还让人带信过来,给我请安。”郑太太急忙打断郑大太太的长篇大论,免得郑大太太说个没完。
“这合适的下人,还真是难寻。”既然话头被打断了,郑大太太也只能说了这么一句。郑太太笑了笑,就让人去和黄管家说,要黄管家明日跟着郑大老爷出门。
郑大太太谢过了郑太太,见二人都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趣,也就打着伞走了,至于这鞋,自然是不还的。
等郑大太太走了,郑太太这才长叹一声,翠玉晓得郑太太为何叹气,也只在一边轻叹一声,这日子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黄管家晓得自家要跟了郑大老爷出门,虽然觉得惊讶,却也不会反对,横竖这家里的人有时候要出门,来借一个人装装门面倒是有的。
只有黄婆子收拾行李的时候忍不住骂了几句:“都跟狼似得,盯着我们家,什么都要借,我可告诉你,你跟了他去,又回转来,到时候可要回来,不然,我可不要你。”
“我自然会回转来的,他们又没有什么好处给我们,还成日想从我们身上扣点东西去。”黄管家急忙安抚妻子,黄婆子又叹了口气:“大奶奶绕这么厉害,还要被人咬上几口肉,那些没那么厉害的人家,还不晓得被人怎样咬呢。”
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黄管家想起来不免要叹口气,但还是安抚住了妻子,等行李收拾好,黄管家也就先往郑大老爷那边去,总要问问明日什么时候出门。
郑大老爷听说黄管家来了,只让家里管家出去说了句,说明儿一早就出门,让黄管家早些过来。
黄管家应是离去,这边还没走的师爷就对郑大老爷冷笑一声:“这会儿啊,就等着有人钻圈套了。”
“你说,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做什么,老老实实地,把这些都交给我们族内,我们又不会让她们少吃少穿,她们还是安安稳稳地在家里住着,又不缺下人服侍,偏偏什么都要自己做主。”
郑大老爷抱怨地说着,师爷点头,接着长叹一声:“要我说,也是你们族内,人太好了的缘故。”
郑大老爷脸上不由现出一丝阴冷,有时候,郑大老爷也真想一根绳子把郑太太和翠玉两人捆起来,找了媒婆带走,然后这家业就成自己的了。
但郑大老爷只敢想,不敢干,张家势力大,晓得自己家姑太太被这样对待,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儿呢。
“我那个侄儿,也不是我说他,身子骨太弱了,等着瞧吧,这以后,我们族内还要被搅翻天呢。”郑大老爷捧起水烟袋,又开始抽起水烟来,师爷靠在那里,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商量的这个计策,是最稳妥不过了,你担心什么。”
“全靠了师爷!”郑大老爷把水烟袋抬了抬,二人都笑了起来。
虽然定了计策,但郑大老爷还是收拾好了行李,做出一副出门样子,等黄管家来侯着的时候,郑大太太也在那叮嘱了几句,不外就是黄管家要服侍好郑大老爷。
黄管家自然连声应是,等了会儿,李家的车也就到了。这次共有四辆车,李东家一辆,郑大老爷一辆,还有两辆是空车,等着拉种子和粮食回来。
郑大太太也就送到城门口,这城门口还在施粥,但人已经少了不少,一来是这些日子,那些做工的人也有了粮食,就想着往远处再寻点工去做,另外就是昨儿那场大雨,让不少人返回,好去瞧瞧家里的地还能种点什么东西。
因此这车队出去的时候,听说这是要去买种子和粮食的,众人都看向着车队,仿佛他们带着自己的希望离开。
翠玉晓得车队出了城,安安稳稳的,倒吃惊了下:“竟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大奶奶,就算要出幺蛾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啊。”小春难得说句聪明的话,翠玉就点她额头一下:“学聪明了。”
小春又是嘻嘻一笑,翠玉只是顺口问问,倒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二人走进铺子里,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楚掌柜也提起了那些强盗。
“我们这的货物,每个月都要从省城里面送一次的,只是这回,已经两个月没有送了。”楚掌柜的话让翠玉抬头:“除了强盗之外,还有别的事儿吗?”
“上个月,是年成不好,有些人心里记挂着家里,我也就擅自做主,让他们先去把家人接来,好踏踏实实地在店里。这个月,就是那些强盗了。”楚掌柜说着就皱眉:“那些强盗在路上挡着,我们这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遣人去。”
这货物要丢了,不过就是些银子没了,但这人要没了,就是大事了。翠玉的眉也皱起,过了会儿翠玉才道:“那铺子里的货物,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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