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天生仙骨?
除却自己,世上身怀仙骨的还有其他人?
见台上人的神情,似乎对崇仙尊女儿身怀仙骨之事早已见怪不怪。景应愿心下纳罕,难不成在蓬莱学宫,天生的仙骨多到可称斤叫卖?
她一时间思绪杂乱,神思恍惚间,便听殿上的崇霭冷喝道:“沈仙尊,你这是何意?”
他横眉冷对,终于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离垢降生时便身怀仙骨,是天定的屠魔之人,身系修真界大任!你将离垢与这不知靠什么邪术洗涤灵力的孩子相对比,实在有些折辱她了!”
此话一出,沈菡之身后的谢辞昭神色也骤然冷了下来。她尚能勉强隐忍,可一旁的柳姒衣脾气素来火爆,一张风流爱笑的小脸此刻结满冰霜,竟反手就想拔刀出鞘。
谢辞昭伸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眉眼冷肃,冲她摇摇头。
柳姒衣无论修为还是年纪都不如大师姐,被她一拦,手腕再无法动弹半分,只是狠狠剜了一眼崇霭的背影,抿着唇将握刀的手松开了。
“听崇长老所言,是怀疑景应愿是妖修或是魔修?”玉自怜沉默许久,忽然道,“只凭猜测便决定她去留,实在武断。”
她实在有惜才之心,只恨去晚一步,白白让了柄绝世宝剑给沈菡之那用刀乱劈乱砍的粗人。再者今日亲眼目睹这孩子的天赋与胆量,心头更是遗憾。
玉自怜怀着揣测打量了一圈谢辞昭,听说这孩子也是沈菡之白捡来的。
她冷哼一声,阖起眼睛闭目养神。
将众人的反应收在眼里,沈菡之冷声道:“自相见起,我早已认应愿为我的亲传门生,她亦有做我亲传门生的资格。在座若有异议,尽管冲我拔剑!”
玉自怜阖着眼,像聋了一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月小澈把玩着手里一颗小小的桃核,心安理得置身事外,她是丹修,自然无剑可拔。她们身后的门生在此威压之下亦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的窥视惹怒了沈仙尊。
这可是渡劫界第一人!司羡檀敛眉垂眼,心跳得极快,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崇霭对上沈菡之的眼睛,只觉得心头如云海般一阵翻涌。这种事情脱出掌控的感觉令他心烦意躁,可他深知,如若真的冲沈菡之拔剑,自己定然落败,自代管蓬莱学宫近千年经营出的好名声更不复从前!
他一时间哽住了,怒道:“沈菡之,你,你——”
剑拔弩张之时,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司羡檀闻声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一截雪色的衣摆撞入她眼中,将她心口熨得滚烫。
景应愿回首,便看见两排青铜钟之间款款走来一位身量颇高挑,几乎与大师姐不相上下的女修。她面容莹白如玉,乌发雪衣,垂下的长发被一根象牙白的发带束起,垂落在身后。
走入殿内,她缓缓站定在景应愿身旁,垂眸冲殿上一行礼:“门生崇离垢,见过诸位仙尊。
“父亲,还请慎言。”
*
崇霭蹙起眉头,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紧绷着的面色终于放松了几分。这时候他方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然搭了在佩剑上。看着沈菡之似笑非笑的脸,他心下大惊,指尖霎时一片冰凉。
“离垢,你怎么突然出关了?”崇霭不着痕迹地将放在剑上的手收了回来,“可是修炼中遇到了什么事?”
崇离垢低垂的眼睫因为他这句话微微颤了颤,似是想到什么,她眼底的那一瞬困惑又变作了平日的无喜无悲。她恭谨道:“无事,只是出关后听见正殿喧闹,想到许久未见父亲,故来看望。”
语罢,她又转身对身旁黑衣簪花的少女说道:“道友,方才我父亲言语多有冒犯,我在此代他向你赔罪。”
说罢她便要一揖到底,却被一双被雷劈得有些黑渍的手托了起来。
“不必。”
崇离垢一怔,下意识地想回避,目光不禁从那双脏兮兮的手流连到她破洞的墨色衣衫,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崇离垢的耳边好似有惊雷隆隆滚过,将她的神智也劈得有些溃散了。
“崇道友不必代为赔罪,”只听那人平静道,“本不是你有意种的因,何必代尝此果?”
崇离垢恍若未闻。她看着她的脸,一时间心血上涌。这张脸与自己修炼时步入心障时所见到的面孔逐渐重合,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她捂住心口,在父亲慌乱的惊喝声中忽然吐出一口血,丝丝缕缕染红了白衣。
*
一炷香前。
崇离垢从入定的状态中恍然转醒。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周遭依旧是四壁空空,唯余一扇小窗透出些微光亮。地上的棋局下到一半,剩余的黑子白子也归置整洁,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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