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卤煮还是烤鸭之间,庄玲玲选择了卤煮。
火烧垫底,吸饱汤汁儿的豆干,油亮的小肠,软糯的肺头加上已经成油花的肥肉,浇上老汤,抓一把香菜,来上一勺辣油,满满一大碗进肚子,这个味道!绝了!
季允晟八月中旬就回了美国,他还有一学期的课程,熊海健和容远九月一日就开学了,庄玲玲没回来,宣教授一下子抓不到人,叫了诸蕴佳去学校帮忙。
原本许清璇会下班回来陪她吃饭,容远大老远跑了回来,看见庄玲玲已经晒得变了颜色,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怎么晒成这样了?”
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把脸颊贴过来:“这叫健康的蜜色皮肤,你要不要舔舔看,是不是跟蜜一样儿甜?”
容远被她给逗得满脸通红,却又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终究是没好意思下嘴。
庄玲玲还笑他,气得他想要暴走,问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
听见容远回来了,许清璇在电话里略有抱歉地说:“我今天晚上还要连着会议,晚饭你们俩自己吃。”
于是两人来家边上的卤煮店,庄玲玲这般大口往嘴里塞卤煮,大口喝汤,这?看把她饿成什么样儿了?
初秋的天气,并不凉快,庄玲玲吃着热乎乎的卤煮,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容远拿出手帕给她擦。
“军营里的饭很难吃吗?你都没吃饱?”这是一个月没吃饭吧?容远想。
“不是啊!挺好的,炊事班的小哥哥们很努力色香味俱全,还努力开发新菜色。他总是给我留鸡腿。”
“那你?”
庄玲玲把最后一口给扒拉进嘴里,吃完之后说:“你不知道我那个二师兄,就是个作精在世。我跟你说,他是怎么练兵的……”
远方正在食堂吃饭的黄大军,有点寂寞,没了那个特别贫嘴,特别话痨的小姑娘,今天的饭有些不合口味,突然他打了两个喷嚏。
“黄大队,你这是着凉了?不用天天拉着我们晚上跑啊!这不着凉了?今晚就别折腾了吧?”
“滚你的!”
“那就是有人想你了?”
黄大军想起家里飒爽的媳妇儿,吃过晚饭,去给媳妇儿打了个电话,生产大队值班的人,跑了十分钟去找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跑了十来分钟过来,就听他问:“媳妇儿,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
他媳妇儿一听,火冒三丈,啐了一口:“我呸,黄大军你个死不要脸的,老夫老妻了,还想你呢!美得你!让人大队值班的同志一来一回跑这么远?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没有个正儿八经的事,你以后别想进家门了。”
“我想跟你说,你来随军的事儿,应该有眉目了。”这事儿黄大军原本想等事情完全落定之后跟媳妇儿说,这会儿只能搬出来。
刚刚说了两句,他又打了两个喷嚏,对过他老婆一听:“真着凉了?我就告诉过你,也不想想,你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要注意。随军的事情,你再想想,我最近被他们拉去跑供销,过两天要去江城参加订货会,到时候跟你好好合计合计,我还是不想随军了,随军了咱们村这个小厂子可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给安排下来,这里总算有房了,你总不能?”
“你等等啊!我要是摸清楚了,到时候去江城开个办事处,不跟随军差不离?还能带孩子过去,小花儿都十七了,我合计着还是得让她多学点东西……”
黄大军跟媳妇儿打电话,在京城的庄玲玲总算把黄大军那罄竹难书的事迹给说完,顺带干掉第二碗卤煮。
从饭店里出来,隔壁的食品商店还开着门,里头柜台上摆着糯米纸包着的糖葫芦,见庄玲玲眼睛盯着,容远去给她买了一串儿糖葫芦。
庄玲玲咬了一颗山楂下来,见他看着自己,递给他:“你吃?”
容远摇头:“你吃吧!”
山楂外头裹着冰糖,酸酸甜甜,味道真好。
两人一起走回家,进了家门,庄玲玲把最后一颗山楂给吃进嘴里,竹签子给扔到了墙角的簸箕里,准备烧水,擦身洗澡,毕竟今天一整天也很累了。
她刚要去厨房烧水,被容远一把拉住,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湿热传来,她整个人轰地一下,好似被烧了起来。
她恼羞成怒想要捶人,抬头却见容远舌尖上有一小颗冰糖葫芦的糖渣渣,他把糖渣勾进嘴里,明明是朗润的一双眼,却显得如三月桃花,他轻声说:“跟蜜一样甜。”
原本已经像是要被煮熟了,这会儿更是热得冒火。
老天爷呀!她从来没有被男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要死了,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烧着火。
庄玲玲看着容远涨红着脸,低着头说:“我去烧水。”
他进了厨房间,他烧了水出来,他替她兑了水放在房间,整个过程庄玲玲一直偷看他,他一直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准确地说,这孩子是做错事了,说好的是期货,还没到期交割,他怎么能越界呢?
可这事儿起因不是自己嘴贱吗?以后不能这么贱。早点谈恋爱是可以,发乎情止乎礼还是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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