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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文武百官各自思忖间,长阶已然到了尽头。
殷无秽上天坛对着中间的香炉三躬身,而后将香火插了进去,烟雾袅袅。
至于他在祭拜时心里说了些什么,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容诀将手中香火递给他,殷无秽却并没有接,而是绕至他身后,握着他手将香火一并插入炉中。
没办法,容诀终究不是皇室中人,殷无秽只好带着他。
容诀见状,又瞥他一眼,快速与他拉开了安全距离。
之后便是正常的祭拜程序了,文武百官纷纷上前进献礼,继而侑食,侍食,供茶,焚纸焚祝文,最后由皇帝亲自送神,祭拜仪式宣告结束。
冗长队伍从太庙回宫,等重新回到皇宫已是暮色四合时分了。
今日没有旁的政务安排,众位官员各自回府,而容诀和殷无秽回去紫宸殿。
容诀甫一回宫殿,便惊呆了。
只见紫宸殿内张灯结彩,红绸绕柱,虽没有明显的张贴喜字,却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就连殿内下人都换了衣裳,欢欢喜喜,仿佛花童。
容诀所有的猜测和疑窦在这一刻化作了现实。
殷无秽他、他——
他竟然狂悖大胆至此,今日的祭拜太庙之礼,并非祭拜之礼,而是他们的大礼,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此刻做嫁衣。
“陛下,你……”
容诀被震撼地说不出话,从这身由内而外的绛红袍裾开始,文武百官跟随见证,再到敬告列祖列宗乃至天神,再不能反悔。
殷无秽简直是——
容诀眼眶酸涩发红,最后笑骂了他一句:“陛下这样,日后到了下面,怕不是要被祖宗的唾沫星子淹死,说不准会被直接赶出皇族。”
殷无秽牵着他手,无所谓地:“死都死了还管这些作甚,赶出去就赶出去罢,有你陪着便够了。”
容诀失笑摇头,对他委实无话可说。
却又控制不住的高兴,喜悦甜意从心底一股股地冒出来,像是永远也冒不尽似的。
让他连双腿都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弹。
最后被殷无秽牵着往里走,先去内室用晚膳。
殷无秽道:“你我身份受限,既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宴请宾客亲朋好友的见证,但是无妨,政治场上不需要这些,咱们自己便可作自己的主,是最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存在。”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彼此心意即为最重。”
容诀没有说话,却也是认同的。虽无亲朋宾客,但满朝的文武百官亲历跟随,不比什么都隆重了,哪家宴请宾客能有这样的排场。
容诀只要一想到百官日后的反应,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高兴了,殷无秽自然更高兴。
带他来到圆桌旁坐下用膳,“既不拘俗礼,也无需按照民间嫁娶的婚俗来,咱们自己尽兴满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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