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稍稍变了些,委实不愿在他不耐烦的时候去碰钉子,然而正待她转身欲往回走时,不料不远处的掌柜探出头来,并朝她挥挥手,示意她继续送粥。
凤兮无奈,眼见掌柜的面露祈求之意,她终究是动了恻隐,准备再试一次。
转身过来,她正对着屋门而站,随即端稳手中的粥碗,轻唤:“流暄,夜色深重,喝碗粥再忙吧,可好?”
她语气极缓,微带劝慰与呵哄。
她从未以这等语气与夜流暄说过话,是以当这语气滑出之时,连她自己都为之一怔。
屋内半晌未有应答,气氛寂寂,略微压抑。
凤兮静静的立在门外,按捺神色的等候,然而待时辰逐渐逝去,也终究是没了耐性。
她转眸朝不远处探出头来的掌柜望去,借着廊檐的灯火瞧得他满面失望,凤兮暗叹一声,只道这掌柜的热心碰上夜流暄那么个冷心冷情之人,着实操心了些。
她稍稍敛神,正欲转身回去,然而步伐刚往回行了几步,身后的屋子内却是突然传出了夜流暄那清冷的嗓音。
“进来!”
不知是否是她听错,她只觉他这嗓音夹杂了几分难得的疲惫,她眸色隐隐一动,心生微讶,这历来强势阴狠的夜流暄,又何时在旁人面前透露出他的疲惫?
不远处的掌柜顿时笑了,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有些释然。
凤兮瞥他一眼,见他又开始朝他挥手,是以她快些入屋,她怔了一下,这会儿足下的步子却开始迟疑了。
凭谁都知今夜夜流暄的心情不佳,她此番莽撞而来,万一是惹着他了,又该如何?
突然间,凤兮开始后悔为夜流暄端粥了。
心底有道复杂担忧之感渐起,凤兮却是按捺着心底的情绪,朝掌柜点点头,随即微微转身,缓步朝不远处的屋门行去。
那雕花屋门并未上锁,一推而开。迎面有隐隐的檀香扑来,松心安神。
她目光朝屋内扫来,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那靠坐在书桌旁边的夜流暄,只见他整个身子后倾着瘫靠在竹椅上,且一只手静静的扶着额,双眼微闭,似是真的累了。
他面前的书桌上一灯如豆,烛火摇曳,那昏黄的光影打落在他清俊的面上,为他增了几分静谧。
凤兮按捺着心神,继续往前,直至隔着书桌行至他面前,她才将手中的粥碗往他书桌上一放,轻道:“流暄,先将这碗粥喝了吧!”
他半晌未应,但却是睁开了眸子朝她望来,就那般不声不响的静静锁着。
凤兮被他盯得有些不惯,稍稍垂眸避开他的眼光。
这时,他低沉清冷的出了声:“是掌柜让你送粥来的?”
凤兮方要点头,但忆起今夜掌柜差人为夜流暄送膳皆被退了回来,她便神思一转,到口的话也变了:“不是,是凤兮自己想要送来的。”
这话一出,果然不见夜流暄面露不悦,凤兮眸色闪了闪,趁势端起粥递到他眼前:“流暄,你吃点吧!”
夜流暄深黑的眸子锁她片刻,纤细且骨节分明的指骨终于是接住了她手上的粥碗。
在凤兮紧紧的注视下,他执起勺子饮了一口粥。
凤兮心底刹那间滑过一道欣慰,这感觉来得太过莫名,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眼见着夜流暄又饮了第二口粥,凤兮这才稍稍敛神,轻道:“流暄慢慢喝,凤兮便不打扰了。”
嗓音一落,正欲转身,不料夜流暄出声道:“既是来了,便替我收拾一番书桌,我也准备歇了。”
凤兮脸色微僵,片刻回神,随即对着他咧嘴一笑,点了头。
夜流暄的书桌并不乱,仅有几本展开的书,及一封装好了的信。
凤兮不曾多看,安心收拾,然而待收拾完,夜流暄碗中的粥才吃下小半。
见她望他,他却是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粥碗,仿佛不会再吃,凤兮怔了一下,又忍不住道:“流暄,你再吃点吧!你才吃那么一点,肯定会饿。”
夜流暄目光仿佛比之前还要深上几分,似要将她看透。
“关心我?”半晌,他清冷的嗓音扬来,毫无温度的低沉腔调在这寂寂的氛围里令人头皮发麻。
关系他吗?凤兮心底否定着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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