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滑的西装布料摩擦在盥洗室发出低微的沙沙声。金恪细细地掸平袖肘,把衣领理熨帖。
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
把他当作一件冰冷冷的物件,按照当天他本人的需求打理好。从面容着装,到仪容气表。戏台上武将有武将的打扮,花旦有花旦的打扮。他要去做不同的事,也理当有不同的打扮。
很少会有Alpha这么做。因为大多数Alpha都把他们粗犷、不修小节的“Alpha气质”看得比命都重要。
另一个原因是每天这么拾掇自己,难免有讨好迎合别人的嫌疑。
一个人要是有钱有势,也不用上赶着去迎合别人。
迎合别人,讨好别人,都是无名小卒干的事。
但金恪惯用的不是这个思维。
他是纯粹的结果主义者,纯粹的马基雅弗利主义者。
只要达成结果。他不考虑过程。如果让别人以为他是某种人,就能更快做成他要做的事,他很乐于装也要装成那种人。
他不觉得这是虚伪。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假话也不是虚伪,在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下欺骗别人也不是虚伪,哪怕嘴上说要和对方剖心剖肺,实际上永远不可能不给自己留退路,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说死,永远留出解释余地……这些统统他都不觉得是虚伪。
这是为了结果。
为了做成一件事,想一些做成的办法,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难道还一上来就不分三七二十一地和人推心置腹、剖肺露腑?
金恪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当中,确实确定了一件事:没有任何掩饰的东西,都是丑陋的;没有任何伪装的人,也都是不讨人喜欢、让人厌恶的。
还有另一件事:
世界上没有交易不来的东西;也没有筹划推算不出的事。
他只需要保持冷静。
冷静地计算,他下一步该向哪走。
没有例外。就算是爱。他相信爱也不能免俗,爱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俗不可耐的事情没有任何区别,都可以扁平压缩到数字网格一样的分析数据里。
这份数据里有他的目的,有他现在得到了多少爱,有他未来能得到多少爱。
他知道游隼在想什么,他知道游隼的爱有几分,他知道游隼想要什么。
比如现在,他知道游隼想要逃离,想要和他一刀两断、从此再没有任何关系。他知道游隼也爱他,他更知道游隼想要逃离他是因为恐惧和愧疚。
恐惧自己不受控制的病,愧疚这么久以来欠他的人情。
如果把爱装在量水筒里,他甚至可以精确地看到游隼的爱的刻度值。
世界上不会有写对了每一行代码但最后运行不起来的计算机程序。
——世界上怎么会有写对了每一行代码,但是最后运行不起来的计算机程序?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知道的。他肯定知道的。
可是金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心烦意乱。为什么集中不起注意力,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越来越沉不住气。
到易感期游隼拒绝他,他会失望一整个晚上,约会骑车子游隼推开他,他会心情瞬间差到做什么事的心情都没有了。连给游隼发消息没理他,要么是没给他好话,他都会在某一刹那有一丝焦躁,好像天气太干把他正在看的书一下子烧起一个卷角。
他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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