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面战场为掩护,率领三万骠骑孤单潜入,执行大范围纵深迂回战术,直取敌军老巢,再一次披挂上阵、慨然赴命的诺顿心中感受已然和当初有了不同,少了些许忐忑,多了一丝亢奋。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此次罗马与匈奴之间的战争走向就将取决于诺顿的奔袭是否能够马到功成,一旦真的袭取王庭,无异于釜底抽薪斩蛇七寸,将直接动摇匈奴人的根本,摧垮匈奴人的意志,这种策略和华夏历史上汉朝的名将霍去病采取的方法如出一辙,正是依靠着屡屡以精兵劲旅长驱奔袭匈奴人的后方,这位仿佛横空出世的冠军侯才令匈奴人闻风丧胆,以致于在面对正面战场的汉朝大军时魂不守舍六神无主,不断遭遇惨败。
这个故事,奥卡曾亲自给诺顿讲过,当然,对其余边境的指挥官们也都讲过,而之所以拿数百年前遥远东方生的故事说给这些罗马最高层别的军事指挥官们听,奥卡要表达的意图显而易见,那就是如今的罗马也已经迎来了革故鼎新、继往开来的新纪元了!
罗马正站在时代大潮的风口浪尖!而匈奴人,正是阻断罗马迈向未来之路的一方顽石,罗马最终能否重铸辉煌、开拓未来就要看安奎拉、诺顿还有千千万万的帝**人们能否在这个关键时刻尽到他们的使命和责任,涌现出属于罗马的“卫青”、“霍去病”,带领光荣的罗马军团击败强敌、创下万世不朽的功业!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能够亲身经历这样一个时代无疑是一种最大的幸运,而如诺顿这样,能够手提三尺剑、胯下千里驹,亲手去埋葬旧的时代,更是无与伦比的命运宠儿,注定将万千光环集于一身,引领一个时代的风骚!
马蹄雷鸣,盔缨簇簇,举目无际的草原上,诺顿率领的三万骑兵正狂飙突进,向着东方滚滚而去。
两天前,来自战役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正式下达,早已是等得心头生火的诺顿立刻率军从奥尔什丁动身出,三万龙精虎猛的骠骑顿时犹如蛟龙入海,一日之内竟狂飙25o里而部队建制不散,创造了堪比任何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骑兵的记录。
当然,这是水平挥,在随后几天里行军度有所减慢,但仍不失一日急行18o里上下,这样的度,已经足以完败缺乏组织的匈奴精锐了。
而除此之外,为了确保奔袭最大的成功可能性,帝国可以说为诺顿的这三万骠骑下足了血本,三万骑兵,每人配备双马,六万匹经过血统改良的骏马,几乎一下子掏空了帝**马场的全部储备,装备上帝国更是苦心孤诣,为这些勇士量身打造了一套精良甲胄,包括可以额外保护颈部的鹰盔,对抵挡匈奴人铜质箭镞以及弯刀劈斩有良好防御性能的三叠细鳞甲、白蜡木为杆分量轻盈的三棱破甲钢矛,吹风短的锋锐马刀,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防风保暖的大氅,还有装有烈酒的羊皮水囊,甚至考虑到罗马士兵每餐无面包不欢的习惯行军的干粮袋中添加了酵的面粉,休息的时候,通过简易的工具就可以烹制出松软喷香的面包。
如此煞费苦心的准备都是必要的,也是理所应当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勇士身负的艰巨使命,更是因为这些不惜牺牲,为帝国而战的健儿们将在茫茫草原上独自征战,没有后勤、没有支援,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他们将面临的是难以想象的险恶处境,和这些相比,帝国能所做的,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由于前一次战争中突袭左贤王部成功,直接导致随后一连串的雪崩效应,间接实际导致了匈奴的失败,因而战后,得知了详情的鲁嘉单于深以为忌,下令休屠一定要严加防范,于是诺顿率军迂回的路线很快被匈奴人查探到,休屠随即做出了相应的部署,强制将几个大部族的营地调到了路线沿途,以防不测。
这些情报通过这几年借着榷场贸易的外皮进行的军事刺探帝国都很清楚,因而在确定了长途奔袭的计划后,对于行军路线帝国重新进行了校勘,选择了一条新的路线,并且派遣了精锐斥候深入草原实地侦察获得第一手资料,最终经过反复确认,新的路线可以避开匈奴人的部落以及匈奴侦骑的视线,于是就决定下来。
相比于上一次的路径,新路线更加靠北,也更加荒僻偏远,沿途除了野马群、森林、山岭,人迹罕见,可以说非常适合秘密行军,不过艰险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出征军队不仅要克服水土、天气、地形这些行军中必然要面对的困难,还将面临各种突状况的威胁,而这些偶然因素都无法通过事先的侦察来规避,只能依靠指挥官临机决断进行处置,而这对于数年来一直埋于研究骑兵作战,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都有了质的提高的诺顿来说,依旧是严峻的考验。
战争,在普通人眼中,往往就只有开始和结局,至于过程也许就只有史官寥寥数笔的勾勒,然而,在军人眼中,战争,容不得一丝马虎疏漏,而过程更是重中之重,充满了危险、机运和意外,这也正应了《孙子兵法》中流传千古的那句话——“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大地之上,一股凝而不散的烟尘向东汹涌而进,正是诺顿所部。
今日一早,大军从艾尔格丘陵出,按照地图的标注,沿着涅曼河北岸一路东进,刚刚横穿伯拉斯草原(即后世白俄罗斯平原)抵达图拉山脚,图拉山是一座很小的山岭,不过周围森林湿地广布,很难找到正确的前进路径,另外,图拉山也是一个分界线,大军越过图拉山就将离开左贤王部,进入到匈奴王庭的领地,也就是说他们离最终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现在已经成了诺顿耳中唯一的声响,任谁连续几天都是十几个小时在马背上度过,恐怕都是难免耳力僵化,不过无所谓,诺顿早就习惯了,甚至于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他能够伏在马背上用皮带绑牢自己之后安然入睡一小会儿。
但此刻,诺顿的精神却是高度集中,双目炯炯有神,而在他的身侧三万骠骑正减缓行,徐徐而进,只见旌旗漫漫、长矛如林,甲胄铿然,好似一条鳞甲森森的钢铁长龙,气势威武,令人震撼。
诺顿的目光正紧紧盯着前方,他正在等前路的斥候回报消息,只有从斥候口中得到前路安全的讯息,他才会下令大军进入前面地形复杂的区域,而若是稍有异常,他也许就会不惜转道,这样做并非是小题大做,而是出于谨慎,虽然长途奔袭的计划每个细节都经过细致准备很有可能完全瞒过匈奴人,但毕竟没有绝对的把握,而现在他们已经差不过赶了一半的路程了,这一路上虽然有斥候在前后左右进行封锁和遮蔽,但不能排除大军的行踪有可能已经被那些散落的游牧民户现,所以凡事都要万分小心。
得儿得儿~~~
诺顿正思索着,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个斥候沿着队列飞马而来。
“将军,前路已经探察完毕,一切正常,没有现任何匈奴人活动的迹象。”斥候勒马停在诺顿身前,大声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诺顿总算是放下了心,到现在还没有匈奴人现他们的行藏,这意味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穿越前面复杂地形区的路径已经确认了吗?”少了一重忧虑的诺顿立刻又问起另一件值得慎重的事来。
“将军放心,我们已经仔细对照过了,我们手中的地图和这里的地形完全一致,路径情况也是分毫不差,大军只需要按照地图标示前进就可以了,斥候队会继续在前领路。”
“很好!”斥候的干脆答复让一向表情严肃的诺顿也是不禁面露一丝振奋之色,同时心中也是暗暗对匈奴特别事务司的那些情报人员们钦佩不已,多亏了他们,否则大军深入到这里,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不要说去找匈奴王庭了,就是想要不迷路都是十分困难。
“传令全军,加快度,日落之前,我们要穿过这片森林,到达森林后面的湖畔扎营休息!”
话音未落,早有传令兵沿着行军队列的前后飞驰而去,很快徐徐前行的队伍骤然加,卷起一地草屑,飞快地进入了森林。
黄昏,残阳如血,
森林环绕的一方波澜不惊的湖泊边,诺顿所部已经扎好了行军帐篷安顿下来,火头兵们开始准备食物,其余的士兵则以小队为单位围坐在一起,聊聊天,享受难得的轻松。
诺顿并没有休息,或者说他觉得歇不下来,于是趁着这时间四处转转,和士兵们插科打诨,了解他们的精神状态,然后便独自在凉风习习的湖边寻了处干净的位置坐下来,拿出行军地图研究起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路线来。
眼看着最后的余晖也融入了大地,天际渐渐昏暗下来,诺顿收起地图,站起身,就准备回去用餐,然后抓紧时间休息,可是没想到当他刚走进营地,就见到副将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
看到副将的表情,诺顿立刻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立刻开口询问。
“将军,刚刚斥候派人来报,说现了前路有异常!”
闻言,诺顿心神一震,赶忙追问详情。
“是这样,并不是现了匈奴的伏兵,而是斥候在这片复杂地形区的出口位置现了一个匈奴人的部族营地,这个匈奴部族应该是刚刚迁徙到这里的,并不是为我们而来,而且他们也没有现我们。”
副将的话让诺顿提起的心落了回去,不过随即他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无他,这个部落营地的位置太巧了,正好在出口处,这意味着大军再往前走,无论如何也无法避过这个部落。
该怎么办?!诺顿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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