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竟然是一包码得整整齐齐的大洋。
她数了数,足足三百块,难怪那么沉。
另一包也一样的沉,难道也是大洋?
她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首饰匣子,比她原先在花家时用的首饰箱小一些。
她打开盖子一看,再次被震撼到了,满满一箱的金银首饰,而且一件件都还眼生。
这些不是她在花家用过的,她的首饰在被赶出来的那夜,刘妈和冬梅偷偷收拾带出来了,可见这些都是花士昌后来买的。
或者说就是这些天买的,特意为她去买?楚惠内心惶恐起来,她不愿意再沾花家任何。
可是,花士昌说得肯定,如果她不收,他还会再送。
与其搞得这么复杂,她干脆就收下了,等丁伯豪回来再让他做决定。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是因为花士昌突然送嫁妆而睡不着,而是楚惠想念丁伯豪了。
日子就这么在白天繁忙、夜晚思念中一天一天过去。
每日在铺子里,楚惠都在留心打听长沙那边儿的消息,她们女人家见识少,并不懂在她们的说笑打闹之间,长沙那边正处于激烈的战斗之中。
得知那边的情况是在一个下午,楚惠正在帮警察局长的太太量身之时,冬梅过来小声说:“太太,外面有人找您。”
“谁呀?”楚惠听了皱起了眉头,别不会又是花士昌吧?
可他自那日送来两包东西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花士昌在这方面倒也做得象个君子,说不会来打扰便真的没有再来过。
那这会儿又会是因什么事儿来呢?
“不认识,衣裳破破烂烂的,象个要饭的,我说给他俩煎饼,人家说不饿,要您出去。”冬梅有些嫌弃地说。
“哎呀,丁太太你还是别出去了,听我家男人说呀,最近湖南那边可不太平了,外面到处兵荒马乱的,逃难的人不少,许是知道你心善,想讨几个子儿呗。”警察局长的太太也说。
听到也许是逃难的,楚惠倒更想出去看看了
,她最近没有了丁伯豪的消息,心里焦急得很,凡是遇上外地来逃难的人,她都要停下来问问。
可是每次都让她失望,那些逃难的人不是从长沙一带来的。
“没事儿,局长太太,我就在门口看一眼。冬梅,你在里面好好陪着局长太太,我出去看看就来。”楚惠边说边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肩背破旧包袱、衣裳已经接近稀烂的年轻小伙儿。
他正眼巴巴地看着铺子门口。
“小兄弟,是你找我吗?”楚惠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问。
“哎呀!嫂子!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个小伙子突然泪汪汪地喊道。
“什什么?你你是谁呀?”楚惠吓一跳,怎么会有穿着这么破烂的人喊自己嫂子?
“嫂子,我是王排长的兵呀,当初在花老爷家,我们住在后院儿,后来在咱们团座家里对了,您和团座成亲时还是我们几个抬的花轿呢。”小伙子一脸兴奋地嚷起来。
“哎呀,是你呀,我都没有认出你来!”楚惠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小伙子叫什么,但是说到是来过丁家的,又是丁伯豪的兵,她瞬间有着一股特殊的亲切感,就象是看见了自家人一般。
没想到自己日夜思念丁伯豪,早上还在为好久没有他的消息而心焦,这会儿就有个兵士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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