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蹄忽而高高扬起。
男人勒紧缰绳的那双手指骨绷起好看的线条,骨节匀称,泛着冷白色。他身量极高,单单坐在那里,目光扫过来时便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周稚宜心中道了一声:真巧!
与此同时,男人目光也扫至她身上,旋即半垂下去:“周姑娘这是打算在明德寺小住?”
少女病了一场后,束腰勒得更紧了,愈发显得那单薄的娇躯仿佛迎风能折断似的。
卫景屹半点男子龌蹉的心思也无,只觉得她形单影只,怪可怜巴巴的。
周稚宜盈盈行了礼,才向恩公回话,道:“三年孝期将至,我打算在明德寺谭祭。”
闻言,卫景屹翻身下马:“这山上的惠空大师最是德高望重,周姑娘届时可请他来做法事。我娘亲去时,也请的他。”
这道微不足道的温声叮嘱,却叫周稚宜心脏泛起酸涩,半垂下来的长睫,掩不去眼底的湿意。
……瞧着就愈发可怜了。
“多谢。”她曲膝谢礼。
卫景屹拨动腕间佛珠,眼角扬起来,这张脸仿佛天生就带着笑意似的。
就连说话比往常柔和一些:“周姑娘不必客气,我与季兄一见如故,出门在外理应帮他关照姑娘几分。这阵子周姑娘若遇见麻烦事,大可遣婢子过来找我。”
周稚宜才发现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后侍卫手中还提着香纸蜡烛等一应祭奠物什,隐约明白了几分。
寒冬腊月,同她一般舟车劳顿,孑然上这明德寺祭拜故人。
尽管他脸上仍噙着儒雅温润的笑,周稚宜荒谬地却觉得他有几分可怜,也不是那般事事如意的。
可转念一想,她身陷囫囵自身难保,哪来的资格去怜悯一个权势无双的天潢贵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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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缓缓爬上山间,西郊老君山上的和尚稳稳地扶着钟锤,敲响了悬挂起来的巨大铜钟。
晨钟声音肃穆而冗长,惊得林间雀鸟纷纷高飞。
西厢客房依次亮起烛火。
丫鬟伸手推开一小角门,山间呼啸的北风吹进来,掀得经文哗哗作响。
“姑娘身子尚未痊愈,仔细莫要着凉。”绿杉放下药盅,把披风轻轻盖在周稚宜身上。
周稚宜点点头,拿起昨夜书写的经文一瞧,两道柳眉缓缓拢起。
这份《地藏经》已经抄写近半,用的并非是惯用的簪花小楷,而是隶书,概因谭祭上的祭文用隶书更显庄重大气些。
一连练习十几天,字体倒是抄写工整,却仍是缺少几分风骨。
可见练字一道并非朝夕便能学成,需得持之以恒,长年累月坚持练习方成。
周稚宜轻叹着将纸张揉成一团扔进桶中,目光一转落到药盅上,忍不住跟婢子商量道:“好绿杉,我觉得身体已经痊愈,这汤药就免了吧?”
少女挺翘的鼻子微皱,美眸澄澈明亮,纵是谁看了都会心软。
“不行!”
绿杉态度相当冷硬:“神医说了,这药方能养精气血,固本培元,至少还要喝到月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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