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不稳,身子险些朝一旁栽去,幸得男人伸手扶住。
他实在高大伟岸,周稚宜纤瘦的身子,竟像是被他圈进怀中一般,男性极具攻击力的气息瞬间包裹住鼻腔。
周稚宜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这一次,却是踉跄着跪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对面之人。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他将手中的帷帽递过去,很识趣地往后一退,半侧过身子,眺望白雾雾的江面,不欲令她更为窘迫。
周稚宜趁机整理好仪容,忍着后臀的刺痛起身。
视线半垂落在他腰间那块用深蓝色宫绦系着的翠绿玉珏上,欠身盈盈一礼:“该是我道歉,没有征得公子同意,擅自使用了鱼竿。”
她的脸极美,声音也清脆好听。
卫景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目光稍稍留在她乌黑的发丝上,遂即拨动起腕间的檀木佛珠:“我姓景。”
周稚宜从善如流:“景公子。”
她忍痛拿出五百两银票:“多谢景公子借船和救命之恩,我知公子不缺金银,但这却是小女唯一能报答公子恩情的东西了。”
旋即抿唇:“但银钱之事,还望公子能守口如瓶。季……我未婚夫乃读书人,品行端正高廉,不愿我沾染铜臭事,恐会生气。”
卫景屹凉凉盯着少女的发旋不动,疏离淡然,没有接话的意思。
许久得不到回应,周稚宜微微抬起眼皮。
隔着帷帽上的黑丝,映着青年如冷玉般淡漠的神情,心底像是拴着一块石头下沉。
“对不起,我……”她不安地道歉,急急收回举得发麻的手。
才收回至半途,男人便将银票接走:“好,不过这是你一个人的谢礼。”
那只手薄而干净,骨节匀称,掌心轻轻松松就包住了大半银票。虎口处裹着厚重的茧,一看就是常年拉弓射箭的。
这是与季穆不一样的。
概因常年在书房里苦读,季穆的手更白皙一些,也更纤细,不似眼前男子这般充满力量感。
察觉到自己胡思乱想,周稚宜双颊微微泛红,掩饰性地往后拢了拢碎发。
幸好有帷帽挡着,否则她定然窘迫难堪到,恨不得直接扒开地缝钻进去。
适逢江风拂起一团雾气过来,周稚宜轻打了个寒战:“我出来很久,该回去了。”
卫景屹轻“嗯”一声,又是恰到好处的侧身让出路来。
行事极为妥帖,不愧是正人君子。
周稚宜给恩人打上个标签,再次屈膝见礼,脚步匆匆离开。
可她哪里知道,男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乌沉的眼珠直勾勾凝视着她渐行渐远。
手中的佛珠因克制的用力捻着,皲裂开一条缝,叮叮咚咚砸在甲板上,滚得四处都是。
隐在暗处的侍卫立即走上前捡佛珠,这三十六颗珠子,是由慧空大师为了恭贺陛下登基,亲自手磨雕刻的。
珠上刻字,皆出自《道德真经》,含着他老人家的殷殷规劝,诸如“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等……
愣神间,但听对面那位天下之主吩咐:“将这只鳖送去厨房,一鳖三做,给周姑娘送去。”
侍卫拎起这只三斤重的绿壳王八,心中不禁一沉:陛下道心已破;其次,季穆怕是要遭殃了!
为何不是周姑娘?
陛下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后宫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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