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她仍然不明白自己这副样子在明知道邱彦书在不不远处时,还要出现的时候自己究竟在想着什么。
她想试探邱彦书。
可是同样的她清楚,人心最经不住的就是试探。
她和邱彦书已经渐行渐远了,到昨天为止,自己想的不也是要欺骗,搪塞邱彦书吗?
为什么还想要去试探呢?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可为还是想要去尝试。
总觉得会有意外的惊喜。
瞧,现在惊喜不就来了吗?
她就知道的,他是在意自己的。
从来都是在意自己的。
宁舒算什么,就算他喜欢宁舒,他也同样的在意自己。
她比宁舒更早认识邱彦书,理所应当地邱彦书在意她比在意宁舒更多。
心中已经许久没有生出过此刻这般畅快的时候了,越长大心中的隔阂越深,看谁都觉得是恶人,看谁都带着防备,有的时候甚至是想在对方没有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她也不是没有这样干过,她杀过人,不是柔弱地小女子,可是自踏入崇明剑宗那刻起,站在宁舒的身边时她必须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子。
“看吧,你在意我的。”她地眼睛很亮,带着光,眼中的光亮柔和了她整个人,少了那种看起来很沉郁、心思重,多了松快,状似喜又似疯癫的感觉。
她的话语轻快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这下你还要否认吗?”
他的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甚至是超过了对她的厌恶、不喜。
邱彦书没有说话,剑眉紧皱,看着面前的人,他从来没有那一刻于此时这般坚定的觉得苏梓汐脑子不清楚过。
事情的急缓都分不清楚,都什么时候还在说这些没有用的,计较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我送你下山。”
干燥宽厚而炙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无比坚定的想要带着她离开。
被拖拽着行走,她看向他,长发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拂着,看着走在前面一手握剑一手握她手的人。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
外面的阳光正好,炙热地落在他们身上,光晕为他们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彦书哥哥,我好高兴啊。”这次称呼他为‘彦书哥哥’再也不含从前的愤恨、嘲讽,而是真切的发自内心地轻唤,一如当年。
她站在原地不愿意继续,邱彦书回过头,满是不耐烦,“有什么话离开天衍宗之后再说。”
“身上的浊气不是我的。”抱歉,她在意彦书哥哥的,可是她更在意自己。在知道他虽然厌恶自己却仍然愿意保护自己想要送她离开的时候,那一瞬,从前的种种都得到了释然。
可是,她还是不能够告诉他,除却相信自己之外,她相信不了任何人,包括她在乎的邱彦书以及洛尘。
邱彦书身躯一僵,似乎没有听懂苏梓汐的话,疑惑着:“什么?”
低着头平复情绪的苏梓汐深吸一口气,目光无比坚定地凝视着邱彦书,以极其平缓、冷静到足以让人信服的话语,缓缓开口:“身上的浊气不是我的,是我从别处沾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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