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去飞霜院了?”谢淮捏了捏眉心,一脸疲惫。
“回长公子的话,少夫人受了点风寒。”
王大夫生怕谢淮将自己打发走,将苏怡言的病症故意往小了说。
“你们在此候着,我去去就回。”谢淮起身准备往外走,却听到床榻上传来了柳月眠一阵猛烈的咳嗽的声音。
在柳月眠眼神的示意下,容嬷嬷连忙走过去一边哭一边劝道:“长公子,郡主这里还生死未卜,命悬一线,实在是离不开人。您若走了,这也没个能做主的人……”
“嬷嬷别说了……苏妹妹身体不适,谢大人理应过去照看……我这里,不要紧的……”柳月眠声音虚弱,脸色苍白。
“郡主,您可是为了长公子才受了如此重的伤……”
“住口!”柳月眠又咳了起来。
谢淮脚步一顿,显然陷入了纠结。
一旁的王大夫迎上容嬷嬷恶狠狠的目光,不由得一抖,立刻会意道:“长公子,飞霜院那边老夫已经开了药方,现下应该已经无碍了。”
“郡主又咳血了!”柳月眠身旁的丫鬟惊呼。
谢淮深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转身,大步走回柳月眠身旁,对着王大夫冷声道:“还不速速为郡主看诊?”
……
天边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将窗外晕染成一片朦胧,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磅礴的雨幕中。
飞霜院的下人们早已歇下,无人理会主屋中传来的求救声。
屋内,烛光明明灭灭,不安地闪动着。
“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彩云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将王大夫开的汤药给苏怡言喝下去以后,苏怡言的确是退热了。可不到一个时辰,身子又变得滚烫。不仅如此,苏怡言身子开始渐渐僵硬,呼吸越来越困难,脸渐渐开始发紫。
彩云察觉到,这肯定不是简单的风寒发热。
“……彩云……将我暗格里的……那对泥人……拿……拿过来……”苏怡言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她没有半分力气,身上又痛又冷,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只记得大婚前她欣喜地亲手捏了一对穿着大红喜服的泥人,想拼命将它们抓在手中,仿佛抓住了那对泥人,就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少夫人,这不是修竹院……”彩云声音哽咽:“那对泥人也早已经被小世子砸毁了,您忘了?”
是啊,泥人早已毁了,摔成了一地碎片。
一切成空。
那个她年少时便心悦的少年,早已有了心仪的人,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骨肉……
苏怡言眼中的光霎时间熄灭了,她闭了眼,一滴冰冷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过去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中飞快闪过。
她如同被从肉体上剥离开,漂浮在一旁,看那些美好的或者不美好的画面一一浮现。一切激烈的情绪终将离她而去,死在记忆的远端,死于残酷的现实……
“……谢……淮……”她无力地喃喃着。
“少夫人,长公子在修竹院……奴婢这就去将他叫过来……”彩云惊慌失措地握着她的手。
“……不必了……”
倘若生前她放不下,死后总该能放下了吧?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拍了拍彩云的头,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清了屋内女子那张近乎死寂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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