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明白,但苏戚心里始终凝滞着,呼吸不畅。
薛景寒抚平她眉心褶皱,温言劝慰道:“你累了,去洗一洗,换了湿衣裳睡一觉,好么?我已写好奏章,明早便可将此案呈报上去。卞棠抢占民女,逼死何深胞妹,罪责难逃。”
是啊,还有卞棠的罪。
苏戚下意识移动目光,看向身旁案几。摊开的奏章墨迹未干,工整隽秀的文字一行又一行,以冷静锐利的口吻,将矛尖对准了当朝太尉。
——卞棠之罪,卞文修难辞其咎。
第64章误会与裂痕
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苏戚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一份缜密而又尖锐的奏章。从太尉勾连少府官吏说起,谈到中尚署令杜安春,初审血玉案的掖庭署,又提及卞棠任少府考工令,可制兵器,可监管武库,权势过重。偌大的少府,下辖官署多与卞氏沾亲带故,长此以往,恐有大患。
薛景寒用何深状告无门的遭遇,指责中都诸官署明哲保身,不敢触怒卞文修。用何婉婉惨死的遭遇,斥责卞棠背叛家族,目无王法。直指卞棠敢当街行凶,正是有卞文修这座靠山。
其言辞之恳切,叱咄之严厉,能让所有朝臣自惭形秽哑口无言。
可苏戚只觉得刺眼。
她收回视线,看着薛景寒:“如若顺利,卞棠如何惩治?”
“最好的结果是革职,不再担任考工令。”薛景寒思索了下,对苏戚说,“卞棠一旦被处置,卞氏便会收敛许多,不敢明目张胆仗势行凶。借此机会,也能彻查少府,整肃官风。”
苏戚轻笑一声:“不,这不是最好的结果。”
薛景寒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大衍律法如此,沈舒阳心有偏袒,能将卞棠革职已经是最重的惩罚。”
“你没明白。”苏戚直直望着薛景寒,平静开口,“先前我问你的,现在再问一遍。怀夏,你是替何家兄妹申冤,还是拿此事与太尉争权夺利?”
薛景寒微微睁大了眼眸。
他有些不理解苏戚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回答道:“这两件事,有何区别?”
卞棠的罪,与卞文修脱不了干系。
只有将卞文修和整个卞家拉下水,谈论帝王最忌讳的权势问题,才会让沈舒阳把卞棠的罪行当回事。
况且,这也是拔除太尉羽翼的好机会。
薛景寒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但苏戚显然不喜欢他的回答,脸上表情冷淡许多。
“怀夏,我再问你。”苏戚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在弹劾太尉一事上,何婉婉死了,对你而言更有利,是吗?”
薛景寒犹疑一瞬,点头承认:“是。”
他直觉不太妙,料想自己答错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原因。
“我就不该来找你。”
苏戚低声笑了笑,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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