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踹开草棚门,内里五名泼皮都吃了一惊,为那泼皮喝问道:“什么人?!”话音才落,只见眼前一花,一只素腕已经捏住了咽喉,跟着只听咔嚓一声,却是喉骨碎裂的声音,那泼皮头一歪,再也为吭一声,便即倒地而亡。
余下四人顿时面无土色,此时才看清来人是个华服官人,面容俊秀,脸上笑意却是那么的冷寒。跟着人影一晃,那官人揉身而上,出手如电,又捏碎两人喉骨,两人顿时毙命。余下两人见这俊美官人出手狠辣,瞬息间连杀三人,顿时魂飞魄散,一声喊便要跳窗逃走,却见那官人素手一晃,两枚铜钱打在两人脚腕上,顿时扑跌倒地,那官人随即上前来,一脚一个将两人喉骨踩碎,两个泼皮也去见了阎王。
那官人正是三娘,进了草棚后,她辣手杀了五个泼皮,便是不想节外生枝,须知东京地头上,这种泼皮还是颇有势力,杀了五人,不露行踪,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杀了五人后,三娘上前查探两名少女,果然是中了蒙汗药,当下取了解药给两女服下。趁着两女未醒,三娘查看了两女的钱袋和配饰,现都是宫中御用之物,心头暗想:“难道这两女是皇宫里的?”
少时两女悠悠醒转过来,两女醒来后,见得三娘坐在屋内,都是一惊,再见屋内五个泼皮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更是花容失色。
三娘安坐于前,淡淡说道:“这五个泼皮将你们诓骗到此,用蒙汗药将你们麻翻,意图不轨,已经被我杀了。”
两女醒转后,略定心神,想起被五个泼皮骗来此处,喝了杯茶后便不省人事,知道是三娘救了她们,急忙起身拜谢,三娘上前想要扶起两女,那彩儿却挡在身前道:“官人自重,我家娘子尚未许人。”
三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上前捏住彩儿尖俏的下巴,凑上前去道:“你当我是好人?我也是看你们两个秀色可餐,才出手救你们的,现下你们如何谢我这个救命恩人呢?”
彩儿慌忙退了一步,取出钱袋,内里有十余两散碎银两,都放在面前道:“这些银两都给你,多谢你的救命大恩了。”三娘邪邪一笑,却将银两推开,只望向彩儿身后的少女,口中笑道:“你看我像缺这点银两的人么?我不要银两,我要人。”
见三娘目光灼灼,少女俏脸羞红,低下头不敢看她,彩儿见状又急忙拦在身前,气急败坏的道:“原以为你是好汉,原来也不过是个淫贼,你别过来,小心被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三娘更加笃信这两位少女乃是宫中人物,当下邪笑道:“这里虽是东京城内,天子脚下,但这里偏僻无人,你们两个弱女子能奈我何?”说着三娘笑嘻嘻的便要来拉少女的玉手。
少女花容失色,急忙退后,那彩儿见三娘能杀了五个人,她们两个弱女子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的,虽然她们是宫中人物,但此时孤立无援,当真害怕三娘铤而走险,当下彩儿服软,哀求道:“官人,求您放过我家娘子,您真要人,就要我吧,我愿代主受过!”说罢彩儿闭上眼睛,挺起胸膛,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那少女此时终于开口,鼓起勇气瞪着三娘道:“你要是敢有不轨之举,当心我父王将你满门抄斩!”三娘哦了一声,面色一板,森然道:“原来还是位金枝玉叶的帝姬。呵呵,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帝姬,这里有没人,我将你们先奸后杀,谁人能知?”
那少女花容失色,忍不住退后几步,主仆两人好似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渐渐退到墙角。
三娘忍住笑,感觉调戏一下这主仆二人还是非常惬意的事,但见那少女又羞又急的模样,更是好像当年的丽卿,心头忽然忍不住一痛,叹口气道:“罢了,要我放过你们也行,告诉我,这位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人?”
彩儿与那少女都是心思单纯之人,闻言彩儿急忙道:“我家主人正是当今官家最宠爱的柔福帝姬,怎么样?怕了吧!”三娘噢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柔福帝姬,但可惜啊,昔日金枝玉叶,不出一年便会成了落在泥里的花儿,可惜啊。”说罢三娘转身而去,头也不回。
原来这主仆少女二人正是柔福帝姬赵嬛嬛与她的贴身使女彩儿,见得三娘离去,两女都松了口气,但见屋里五个死尸,两女也极为害怕,慌忙出了草棚,匆匆离去。
到了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街上人来人往,两女方才稍事喘息安定,彩儿恨恨道:“主人,那人太可恨了,咱们这就回宫去,禀明陛下,让人将他捉拿归案,打他一顿,出口恶气!”
赵嬛嬛却摇头柔声道:“罢了,他也只是嘴上说了几句,最后也未曾无礼,何况他真的救了我们,两下扯平,我们也不找他麻烦便是了。”
说话间却见一群宫中金枪班宿卫分众而来,当先一人却是端明殿大学士黄裳,只见他到了面前急道:“公主教我等好找!”赵嬛嬛见得黄裳带了人马到来,心头一松,俏皮的道:“师傅,我就是溜出来走走。”
黄裳道:“虽是太平盛世,但宫外还是恶人不少,公主你们两个小姑娘都是涉世未深的,快些随我回宫去吧。”赵嬛嬛和彩儿对望一眼,想起今天的惊险,也都是心有余悸,只怕黄裳责怪,也不敢说起菜园草棚之事,当下应了一声,两女便上了暖轿,随黄裳回宫去了。
却说三娘离了草棚,一路上想起后世历史上柔福帝姬的悲惨遭遇,心头顿时有些郁郁不安。记得后世史上,靖康二年,金军将徽、钦二帝以及妃嫔、皇子、公主、宗室贵戚、大臣约三千余人押送北方。当中便有柔福帝姬,柔福帝姬被掳北上时才十七岁,为宋徽宗未出阁公主中年纪最大者,金兵因而对她格外重视,打算将这一处女公主进献给金太宗。在北上的途中,柔福帝姬还是难免凌辱的命运,而凌辱她的金将也为擅自动了留给皇帝的女人而被残酷杀死。到达金国后,柔福帝姬被郑重其事地献给金国皇帝金太宗吴乞买做侍妾。或许柔福帝姬是她多次被凌辱后身体羸弱不堪,又或许是她不擅长逢迎,得罪了金太宗,总之,金太宗对她没产生任何兴趣,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上京浣衣院。
这浣衣院内的宋女都饱受凌辱,柔福帝姬自然也不例外,自此一位金枝玉叶,也就成了落入泥沼的花朵,后来的命运极为悲惨。三娘想到这里,又想起赵嬛嬛那酷似丽卿的容貌,顿时暗下决心,不能让赵嬛嬛再受此等侮辱。而她如今手握兵符,又知道后事,要救出赵嬛嬛自然是有把握的。
拿定主意后,三娘心结方去,回到下处,琼英吃了药便歇息了,孙二娘却与鲁智深、邓元觉两人正在堂前吃酒说话,见得三娘回来,重整杯盘,请三娘落座。
鲁智深与邓元觉两个扮作僧人到了东京,便先与时迁联络了,随后便去了一趟大相国寺,拜会了寺内主持等旧识,随后便来见三娘,却不想三娘外出未归,因此吃酒等候。
三娘笑道:“大师两位既然扮作僧侣,何不就在大相国寺挂单?”鲁智深急忙摇头道:“那鸟寺院里不许吃酒吃肉的,洒家不惯。”邓元觉也道:“都是青灯古佛的,俺们两个杀气太重,只恐冲撞了菩萨,因此与大师商议了,还是来寻主公一道。”
三娘颔道:“也好,明日灯会,我们便一起看灯便是了。”鲁智深却道:“主公,这趟前来,咱们就只是为了看灯?”三娘笑道:“难道大师还想如同之前一般,闹一回这灯会?”鲁智深气恼道:“洒家只要一想到这回灯会是为庆贺什么收复燕京八州而办,就十分着恼,便想闹了他的灯会,教那皇帝老儿下不来面子!”
三娘微微笑道:“要将那些奸臣所做丑事公诸于众,也不是不行,此事我早有安排,明日只顾看热闹便是了。”
说话间,时迁快步到来禀报道:“主公,各路兄弟都已经到齐,主公教轰天炮凌振赶制的一应烟火也都备齐,白胜兄弟已经打探清楚,明夜灯会烟火乃是京城御营掌管,左右都已经打通关节,今晚便可动手。”
鲁智深两个闻言摩拳擦掌道:“主公果然安排了大事,既然到此,我俩个也帮手去。”三娘却笑道:“这等取巧的事,不劳两位大师,两位只管与我一同吃酒,在此静候时迁、白胜等兄弟好音便是了。”
当下三娘吩咐时迁便按计策行事,时迁转身便去了。鲁智深拍拍光头道:“不知主公是如何安排的?”三娘笑了笑道:“咱们边吃边说。”当下三娘便将明夜如何闹东京灯会安排都说了。
听完之后,鲁智深与邓元觉都是抚掌大笑道:“主公果然奇谋妙算,这趟灯会定教那皇帝老儿与蔡京、童贯奸臣一党下不来台!”三娘笑道:“正是,我要教他这粉饰太平的遮羞布一点也无!”
顿了顿鲁智深却皱眉道:“但这些事白胜、时迁兄弟都做了,那洒家岂不白来一趟?”三娘微微笑道:“我尚有一件大事要众兄弟去做。”鲁智深与邓元觉都道:“主公只管吩咐便是。”三娘缓缓说道:“我还在等李逵兄弟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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