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看着时宴陷入了沉默。
时宴的目光坚定,陆锡知道他要用自己的命换宋景的命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但时宴不让他把这事告诉宋景,陆锡还是意外的。
时宴这是不想让宋景知道真相后痛苦啊。
他小徒弟的眼光倒是真不错,找了个不仅能为她豁出命的,还是个就算死也要多为她想几分的。
“可以。”陆锡点头。
“谢谢师父。”时宴明显松了口气,“那什么时候开始?我随时可以。”
“你就没有留恋的吗?”陆锡问。
时宴忽然笑了一下,“有啊。放不下她。说实话,我就是想想我死了,她以后要是爱上别人,跟别人好了,我可能都要诈尸。”
“可是我跟她的命,只能二选一,那我肯定选她的。”
“我这条命本来也不重要。是因为她出现之后,她在乎了,才变得重要起来的。”
陆锡拍了一下时宴的肩膀,“你不错,景儿没看错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还要等等。你的血我要带走一些回去研究,另外也还要做很多准备。”
“好。”时宴颔首,“师父,我能进去看看吗?”
“进去可以,但我怕你看到景儿现在的样子会受不了。”陆锡提醒。
时宴没有多说,转身大步朝屋子走去。
齐卿在照顾着宋景,看到时宴进屋并不意外,只沉默的捡起匣子,去了旁边。
时宴进屋,看到浴桶里面色苍白,脸上全是汗水的宋景,以及她身上那些鼓起的还在蠕动的包,他的双腿瞬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再难提起一步。
“师兄,她现在有多痛?”时宴艰难开口。
“你知道碎骨的痛吗?小师妹现在忍受的痛比那个严重百倍。”齐卿把匣子一个一个的摆好,时间到了还要把血虫引出来重新放进来养着。
时宴听着,心脏像是被一把锤子重重敲了一锤,钻心的钝痛。
难怪宋景身上就算受了伤,她好像也没有觉得很疼。
其实不是她不痛,只是因为她忍受过更加巨大的痛,那些什么断骨似的痛对于她而言就显得小菜一碟似的了。
时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力气,一步一步的走向宋景。
他不敢碰她,只能抓着浴桶边沿,半蹲着身体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义成拿了点吃的进来,“时爷,小师叔还要一段时间,你吃点东西。别到时候小师叔醒过来了,你又倒了。”
时宴如同嚼蜡的吃了点东西,继续守着宋景。
这样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时宴就一直守在旁边,挺不住了就靠着浴桶闭会儿眼睛。
秦义成站在院子里感叹,“小师叔知道时爷有危险,二话不说就下船的时候,我还在想时爷真是高攀小师叔了。”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陆锡和齐卿都没说话。
院门被推开,有人进来。
“陆师父,齐师兄,好久不见。”
“霍承煊,你来干什么?”齐卿皱眉。
“我知道景在这里,过来看看。”霍承煊让手下都等在院外,只自己进来,“陆师父都来了,这是在为景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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