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控制的魔气不断外溢,几乎将屋内染成墨色。
而现在,整个院子已然成为墨色的大珠子,甚至还在不断扩大。
魔气像这样聚集在一起,其浓度自然不必言说,比起三月前假死时铺天盖地的魔气更为恐怖,毕竟那时可不会说炸就炸。
小魔头们忧心忡忡,有大魔头试着在魔尊结界扩大的路径上设置结界阻拦,被魔尊碾压得毫无声响。
反正也靠近不了,小魔头们便各自四散开来,胆大点的仍观望着,胆小些的则是当即选择了开溜。
而讳病带着莫怯蹲坐到某处墙头,这里视线良好,魔头稀少——只他两个,适合不受欢迎的人和怕生人的人。
莫怯正努力恢复香囊的美貌,一言不发。
二人间算不上熟悉,但因着修炼方向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重合,相处起来不算别扭。
毕竟人们本就畏惧疾病,而惊惧过后,也容易生病。
一言不发的不止她一个,讳病也是,只是相比于莫怯的平静,那张本应尽显温和的面上,此刻正带着强烈的向往,死死盯着那颗令小魔头心忧的魔气珠子。
那里面除了魔气,还掺杂着大量的痛苦与畏惧,是二人绝佳的饲料。
讳病抬手摸过唇角,突然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他了。”
声音如同撕裂的破布条,沙哑而刺耳,莫怯手上动作一顿,没有回应。
讳病也不恼,丝毫不觉得自己才是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他可以将这样的评论当做对自己的夸赞。
虽然也并不是他有意的。
没错,尽管隔着那离谱的结界,讳病还是一眼看出,魔尊生病的原因在于自己,或者说,在于自己身体上长期与自己共存的病毒。
很不幸,魔尊真的沾染上了,而且看情况还不止一种。
这可是除掉沈默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奈何没法靠近。
啧,可惜了。
不过啊……
讳病恋恋不舍挪开视线,看向身后的莫怯,“他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样脆弱,这样惶恐,和弱小的魔头无异。
莫怯头也不抬直言问道:“我不知道你指什么。”
讳病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怪异而沙哑,“看来我问错人了。”
莫怯不理他。
轻咳几声,讳病止了嗓间不适,深吸一口气又道:“长情去哪儿了?”
莫怯微怔,放下手中香囊抬头看向讳病,“你找他作甚?”
讳病眉眼温和,笑而不语。
半晌,忽地看向大门,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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