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小说

波波小说>强风吹拂轻 > 第四十一章(第1页)

第四十一章(第1页)

第四十一章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深夜的地下停车场显得尤为刺耳,柳青霭转过头看着杨知远,震惊、错愕和羞耻像被打翻的不同颜色的颜料在她脸上渲染开。杨知远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本能先于思考支配他的身体,他下意识一把抓住了驾驶位的安全带的锁扣,不让柳青霭解开。“别走。”他声音近乎乞求,又掩耳盗铃般欲盖弥彰地解释,“那里面的不是你。”柳青霭想杨知远是真的病到不灵光了,失去了他惯有的从容,才会说出录音里说话的人不是柳青霭这样的傻话。她平静地审视着杨知远,右手微微颤抖着重新按下播放键,这次杨知远没有拦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因为带着醉意与困意,听上去像是情人的细语呢喃。“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循环播放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遍,最后还是杨知远按下了暂停键。“好听吗?”她问杨知远。杨知远没有回答,恰巧柳青霭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柳青霭重新发动引擎,把手机导航声外放到最大。“骗子。”这个时候的急诊室总是很热闹,在哭闹、争吵和交谈之间,柳青霭和杨知远这边是一片格格不入的沉寂。两个人坐在同一排候诊座椅,隔着一个位置,护士过来调了调杨知远点滴的流速,叮嘱了句吊瓶输完及时叫她,又很快走了。“你手机上应该有完整的录音吧,我能听听吗?”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柳青霭已经从包里掏出了耳机,杨知远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递给她,坐近了一个位置,挨着柳青霭划拨屏幕,点开录音文件。去掉空白音频,录音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柳青霭用了二倍速,很快听完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阵儿,而后两手捂住脸,整个人颓唐地坐在那里,透着股自我放逐般的自暴自弃。“清清…”杨知远不忍心看她这样,叫她。“别说话。”柳青霭打断他,“我现在感觉非常丢脸,所以你先不要和我说话。”她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坑一样逃避现实,重新积蓄了最低限度的勇气后,她问杨知远:“为什么要录这个?”“因为当时以为那会…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深夜的地下停车场显得尤为刺耳,柳青霭转过头看着杨知远,震惊、错愕和羞耻像被打翻的不同颜色的颜料在她脸上渲染开。杨知远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本能先于思考支配他的身体,他下意识一把抓住了驾驶位的安全带的锁扣,不让柳青霭解开。“别走。”他声音近乎乞求,又掩耳盗铃般欲盖弥彰地解释,“那里面的不是你。”柳青霭想杨知远是真的病到不灵光了,失去了他惯有的从容,才会说出录音里说话的人不是柳青霭这样的傻话。她平静地审视着杨知远,右手微微颤抖着重新按下播放键,这次杨知远没有拦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因为带着醉意与困意,听上去像是情人的细语呢喃。“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循环播放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遍,最后还是杨知远按下了暂停键。“好听吗?”她问杨知远。杨知远没有回答,恰巧柳青霭也并没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柳青霭重新发动引擎,把手机导航声外放到最大。“骗子。”这个时候的急诊室总是很热闹,在哭闹、争吵和交谈之间,柳青霭和杨知远这边是一片格格不入的沉寂。两个人坐在同一排候诊座椅,隔着一个位置,护士过来调了调杨知远点滴的流速,叮嘱了句吊瓶输完及时叫她,又很快走了。“你手机上应该有完整的录音吧,我能听听吗?”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柳青霭已经从包里掏出了耳机,杨知远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递给她,坐近了一个位置,挨着柳青霭划拨屏幕,点开录音文件。去掉空白音频,录音只有不到二十分钟,柳青霭用了二倍速,很快听完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阵儿,而后两手捂住脸,整个人颓唐地坐在那里,透着股自我放逐般的自暴自弃。“清清…”杨知远不忍心看她这样,叫她。“别说话。”柳青霭打断他,“我现在感觉非常丢脸,所以你先不要和我说话。”她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坑一样逃避现实,重新积蓄了最低限度的勇气后,她问杨知远:“为什么要录这个?”“因为当时以为那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络,想着至少要留下些什么。”“为什么单单把那句话剪出来?”杨知远原本想说些“剪出来用来听着助眠”这种玩笑话,但他忽然意识到,像今天这样可以向柳青霭吐露真心的机会已经所剩无几,他还有什么要隐藏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柳青霭的“我也爱你”击溃而生病的,其实不是。他时至今日对柳青霭所隐藏的、吝啬给出的、恐惧让她知道的,这一切所有的所有郁结在一起,抵住了他的喉舌,才让他生了病。“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不会再说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清醒后后悔万分,但至少我想记得。”杨知远的喉咙发紧,听上去有些哑。“那一通电话的时间里,我能保证我完全清醒,没有隐瞒。”“我爱你。”柳青霭为杨知远这句话努力良多,但此刻却并没有被这句话取悦,相反,她似乎变得更加哀伤,眼睛上蒙上了一层山间初晨才会有的轻飘飘的薄雾。“杨知远,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一开始,刚听到录音时,柳青霭先是错愕,再是惊诧,听清说话人是自己时,羞耻的潮水沿着皮肤和战栗一起蔓延,直至没过头顶。好玩吗?她想问杨知远。是否他也觉得她可怜?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虚张声势地说要分手,转头又在酒醉后给他打去电话说我爱你,接着装作毫不知情,看柳青霭因为别人的一个电话回来继续围着生病的自己打转。这样的柳青霭像什么?一个患得患失的可怜女人,亦或是精神错乱的神经病?她不想也没有必要和一个病人吵架,更何况她也没有立场——没有人哄骗着威逼利诱着让她说出那句话。于是她强撑着忍住诘问,却在开车驱往医院的十分钟里,羞耻潮水逐渐退去,理智回笼的时刻,又想到了那句话。我也爱你…哪里来的“也”?柳青霭向杨知远要来了完整录音,再结合这段时间杨知远的行动,不需要深思很快就触摸到只隔着一层帘幕的影影绰绰的真相。她做得漏洞百出,杨知远又何尝不是。柳青霭害怕杨知远不爱或不够爱,而杨知远恐惧柳青霭的爱是虚幻泡影,于是他们宁可相信自己的忧怖,直到证明爱的真实存在,才会想到别的可能。柳青霭想,可能也不是坏运气,也不是天意使然,更不是没道理,他们的不幸其实都有迹可循。为什么要现在才让她听到呢?我爱你是这么悲伤的三个字,柳青霭之前竟然不知道。如果一开始,像杨知远说的那样,他们退回一步,柳青霭不去要这三个字,杨知远也不去说,他们是不是就能一起生活?不会的,柳青霭很快得出结论。她是颗趋向自我毁灭的恒星,靠追逐杨知远燃烧内核,才能对抗外界的引力撕扯,湮灭是无可避免的终局。“我是个小人,对不对?”杨知远苦笑着问,权作承认。柳青霭也不能评价什么。“我们半斤八两。”“以后还会见面吗?”“交给天意吧。”她很快地眨了眨眼,偏过头,“万一偶然遇见,或许还可以打个招呼。”“以什么关系?”“老朋友,旧相识,点头交。”“但在吊瓶滴尽之前,我们还是杨知远与柳青霭的关系,对吗?”柳青霭迟疑着点头,却也不太清楚“杨知远与柳青霭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定义。下一秒,杨知远枕在柳青霭腿上,闭上眼,好像很累了。“你打电话来说我对你太坏,要我道歉,但我也有想让你道歉的事。”柳青霭双手放在身侧,微微抬起,僵硬着不动,像是投降的姿态。“什么?”“你对我说了很多次‘爱’,次数多到我以为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结果到头也不过如此?”“也不是。”杨知远睁开眼睛,“我不会得到比这更好的了,哪怕往后还有几十年,但我现在已经能断定了,这也是我想让你道歉的原因之一。”柳青霭捂住了杨知远的眼睛,但杨知远的嘴依然在吐露词句。“我会期待很多,在你每说一次爱之后。你应该为这些期待抱歉。”“对不起。”她补充,“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杨知远握住柳青霭遮着他眼睛的手,并没有移开,柳青霭的指尖感受到了细小的水滴,她想要抬手,却被杨知远按住了。“光太刺眼。”他哑声说道。柳青霭抬头看,医院的平板灯悠然亮着,渐渐在她眼中被晕成大团白色色块。就这样吧。她闭上眼,不再苛求自己去想明天。柳青霭向邱景行提离职时,邱景行很是惊讶,问及柳青霭未来的去向,得知她打算去一家私人性质的慈善基金会负责向妇女儿童提供法律援助的工作后,表现出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柳青霭无法详尽地告诉他自己这么选择的原因,只是坦白。“您知道的,我一直跟着那个人的步调走,很少想过我真正想做什么。这是我思考很久做出的选择。”“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我所观察和体悟的让我意识到,我原以为法律即是正义,后来发现它也只是工具,发挥怎样的效用取决于掌握在什么样的人手中。造成我的困境的原因不是我没能将它握在手中,一直以来困住我的是在它之上的东西。”“你太理想化。”邱景行评价她,“就像你认为法律只是工具一样,律师也只是份工作,即使你去了别的地方,一样会有幻灭的时刻。”“我知道。”柳青霭不否认邱景行话的正确,“我没有美化我的选择,知道没什么是无垢无瑕的。”“我只是作出选择,等待这份选择会返还我什么结果。无论什么我都会接受。”“反正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无所谓值不值得。”离职那天,同事为柳青霭办了个欢送会,她明明是主角,却滴酒未沾,一直清醒到了最后。挨个送走了同事,她没有坐地铁回家,而是一个人沿着街道闲逛。他们聚餐的地方离F大不远,现在正是毕业季,周边饭馆有不少聚餐的毕业生,让柳青霭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居然只过去了一年吗?可她怎么觉得,一生的喜乐苦悲都在这一年里尝过了。走着走着,她经过F大的校园正门,想起毕业那天,杨知远站在那边那个离保安室不远的位置,手拿一捧紫色绣球和一只打蔫的黄玫瑰,对她说“毕业快乐”。有一对像是情侣的毕业生穿着学士服在校门口拍照,看见柳青霭,把手机给她请求她为他们拍几张合照。女孩手里也捧着一束花,花的颜色介于粉色和红色之间,更偏向红色些,被她捧在手里,衬得人和花都很美。柳青霭为他们拍完合照后,女孩还抽了一支花给她作为谢礼。柳青霭如获至宝地接过,回家后把它插在花瓶里对着灯细细端详。她的花卉知识有限,不确定花的品种,用了拍照识花去查,竟还是一支玫瑰。知道答案后,她既笑当初遇见的花贩的那句“不知道送什么就送玫瑰准没错”果真是对的,又笑自己变成了祝春枝,碰见个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就要打开拍照识花,认认它的名字。毕业季过去就正式入了夏,北京的夏天很邪门,热浪翻腾,日光炙烤的同时偶尔还会伴有强风,所以柳青霭拿伞出门,经常会出现举着遮阳伞还要把被强风吹翻的伞面翻回来的场面。她的伞还是杨知远当初送她的那把,遮阳避雨都是它,伞面折痕处已经磨损严重,开合也卡顿,但柳青霭还是继续用。终于,在柳青霭外出案访的一个下午,她打伞步行去往地铁站的路上,这把伞把一阵带着热浪的强风吹断了几根伞骨,只留有可怜巴巴的小半面伞可供栖身。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抢走最心爱的玩具的小孩。日头正炙,柳青霭觉得自己是只没能躲进地底的蚯蚓,正被一点点蒸腾出水分和生机。柳青霭曾经靠这把伞度过了无数个晴天雨天,它为她遮光避雨,柳青霭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丢下它。但强风吹来,轻易左右了柳青霭和伞的聚分,让她明白伞并非坚固不可毁损,柳青霭也只是个凡人。她把伞收好,放在了路旁垃圾箱的铁质顶盖上,转身走远了。米白色的晴雨两用伞静静在原处等了一会,它的主人去而复返,重新把它揣进怀里。柳青霭走在北京七月的艳阳天,包里放着失而复得的伞,想起从医院送杨知远回家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我听人讲起过,名字会主导一个人的命运。你十八岁那年,开心地告诉我你改了名字,你说你不想做贴行在陆地上的有根的水,而是要做随风飘来飘去的云,我当时并不为你感到高兴,因为我那时就隐约感到…”“你是要变成流云飞走的。”  (正文,完)

后记:寻人启事

周棹舸摊上了个麻烦。他和前经纪公司解约后,重新回到校园读书,大三那年签了新的公司,三年后通过一部古装剧的男二一炮而红,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经算是公司的当家艺人了。听上去前途无量,如果不是他因为执意要参演一部华人新锐女导演的独立电影而和经纪人闹掰的话,周棹舸确实算得上风光无限。导演是个新人,代表作也只有两部短片,其中一部还是毕设,得了些小奖,但到底没什么号召力。这些都不是让周棹舸的经纪人左汀舟最生气的,她不可接受的点在于,因为内容敏感,这部电影甚至根本没法在国内院线上映,但周棹舸就是要在风头正劲的时候冒这个险。他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计划离开公司自立门户。左汀舟和他相识于微时,属实是互相成就,他由一个和前公司毁约的过气爱豆变成人气演员,左汀舟也由一个小小经纪人兼助理发展到现在掌握了公司话语权和资源的招牌经纪人。他知道左汀舟不大可能放弃经营到现在的一切和他走,但他还是问了她,愿不愿意来自己的工作室。当然是和他要出演这个电影的消息一起说的。左汀舟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愤怒。“自立门户,你想得太天真了周棹舸,你现在是公司最大的摇钱树,高层那些人他们会轻易放你走吗?就算你想走,他们也要扒你一层皮!”她冷笑一声,想起了什么,带着讽刺的语气说:“不过你要是演了这个电影,被国内封杀,星途尽毁,他们到时候恐怕巴不得和你做切割。”“他们里面也包括你吗?”“不用我添柴,你自己就已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他们最后聊了很久还是不欢而散,左汀舟离开前给周棹舸留下句话。“为了旧情,值得吗?”那个导演是周棹舸在电影学院读书时的女朋友,他从来没和左汀舟瞒过。但他真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一定要出演这个电影的,左汀舟却不想也不肯听他说。在他们都寂寂无名时,左汀舟和他明明无话不谈。正如左汀舟说的,公司同样不同意放周棹舸去拍这个电影,僵持一段时间后,双方各退一步,公司同意周棹舸去拍电影…

周棹舸摊上了个麻烦。

他和前经纪公司解约后,重新回到校园读书,大三那年签了新的公司,三年后通过一部古装剧的男二一炮而红,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经算是公司的当家艺人了。

听上去前途无量,如果不是他因为执意要参演一部华人新锐女导演的独立电影而和经纪人闹掰的话,周棹舸确实算得上风光无限。

导演是个新人,代表作也只有两部短片,其中一部还是毕设,得了些小奖,但到底没什么号召力。

这些都不是让周棹舸的经纪人左汀舟最生气的,她不可接受的点在于,因为内容敏感,这部电影甚至根本没法在国内院线上映,但周棹舸就是要在风头正劲的时候冒这个险。

他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计划离开公司自立门户。左汀舟和他相识于微时,属实是互相成就,他由一个和前公司毁约的过气爱豆变成人气演员,左汀舟也由一个小小经纪人兼助理发展到现在掌握了公司话语权和资源的招牌经纪人。

他知道左汀舟不大可能放弃经营到现在的一切和他走,但他还是问了她,愿不愿意来自己的工作室。

当然是和他要出演这个电影的消息一起说的。

左汀舟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愤怒。

“自立门户,你想得太天真了周棹舸,你现在是公司最大的摇钱树,高层那些人他们会轻易放你走吗?就算你想走,他们也要扒你一层皮!”

她冷笑一声,想起了什么,带着讽刺的语气说:“不过你要是演了这个电影,被国内封杀,星途尽毁,他们到时候恐怕巴不得和你做切割。”

“他们里面也包括你吗?”

“不用我添柴,你自己就已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他们最后聊了很久还是不欢而散,左汀舟离开前给周棹舸留下句话。

“为了旧情,值得吗?”

那个导演是周棹舸在电影学院读书时的女朋友,他从来没和左汀舟瞒过。但他真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一定要出演这个电影的,左汀舟却不想也不肯听他说。

在他们都寂寂无名时,左汀舟和他明明无话不谈。

正如左汀舟说的,公司同样不同意放周棹舸去拍这个电影,僵持一段时间后,双方各退一步,公司同意周棹舸去拍电影,相应地,周棹舸要提携新人,参演一部公司的自制剧。

他之前一直爱惜羽毛,左汀舟也很在意维护他的演艺履历,碰见不想演或者质量不好的人情剧本,总会替他出头扮白脸。

所以左汀舟知道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后,第一时间把周棹舸的微信彻底拉进了黑名单。

电视剧是部披着律政外壳的时装剧,但剧本悬浮,里面涉及专业知识的部分,连周棹舸这个外行看来都觉得像小孩过家家。他知道这个片子是个烂片,但没想到能粗制滥造到这种地步。

好在他多少有些话语权,即使被骂加戏摆谱,他也决定带一个信得过又相熟的编剧进组,但涉及到专业知识的部分,还需要找个顾问一起商榷。

他认识的律师熟人主营的大部分都是名誉权纠纷之类的娱乐圈案子,对他都表示爱莫能助。只有当初帮他解约的律师知道了,说要帮他问问周边人,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就这样,周棹舸再一次见到了杨知远。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

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