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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又一个赌注（第1页）

程黎有些无语，商凌却直接跳起来了：“哼，常怀远你怎么来禹州念书了，莫不是常氏已经要衰败了，连个夫子都请不起？”

“此言差矣，湖州人杰地灵，秀水明山，我此番来程氏学院乃是仰慕山长孟华老夫子而来，据说他老人家将会在明年考虑收一个关门弟子，这件事情只有世家子弟才知道，想来以商叔叔的考虑，他认为你不需要知道这件事。”

常怀远的话成功激起商凌的反骨，他菜但只能容忍他爹娘说他菜，不允许别人说他菜，于是他便气愤地说道：“成为孟老夫子的关门弟子，听起来可比考取秀才功名难多了，怎么？要不要比一比？”

话虽然是冲着常怀远，眼神却是看着程黎，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像老鹰盯住地上的小鸡崽一样。

“我无所谓，赌注就定：谁赢了就可以让另外两人无条件做一件事，不违背道义即可。”常怀远老神在在，他无所谓参加的人有哪些，反正最后都会变成他和商凌之间的争夺。

“我可以。”商凌抬起下巴来朝程黎扬了扬，挑衅地问道：“你呢？”

严兴扯了扯程黎的袖子，程思也一脸凝重，他想起当时和程黎打赌，他可是连赢了以后要程黎跪下来给他倒茶这种事情都想到了，现在别人也要和程黎打这样不确定的赌，程思如何肯。

察觉到身后两人都在担心自己，程黎朝两人安抚地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不知道孟老夫子收徒的条件是什么？别到时候我忙活一场发现连门槛都没摸到，岂不是不公平？”

“孟老夫子收徒主要看这人的潜力，我听说他的几位弟子都在朝为官，有些是一方疆吏，有的是朝中肱骨，门内六个弟子，皆是个中翘楚。前些日子收到消息，孟老夫子将会在明年三月公开收徒，应有考试以及面试两步，当然，世家子弟总是能够稍微多看几眼的。”

说到最后常怀远眨了眨眼睛，程黎不知道他说的多看几眼是会加分还是会减分，不过听起来这个收徒的环节还算公正公开，程黎思考了一会儿，便表态参加。

这下商凌才收回他的激光射线，程黎在心中纳闷：这人是小学生的路数吗？还搞瞪人这一招。

常怀远便笑着拉住商凌，据说要去看他带来的珍藏字画，程黎三人目送他们离开，严兴冷着脸说：“商凌这人的性子太冲动且太明显了，阿黎你以后小心点。”

“放心吧，这样的人玩不来阴谋，都是明晃晃的阳谋，不过你说得对，他有点太疯了，确实应该远离。”程黎晃了晃脑袋，收拾了案桌，准备和他俩一起吃饭去了。

“你还吃得下饭？”程思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现在开始就将程黎按在书桌上让她狠狠地学习，打败常怀远和商凌。

“不吃饭那我吃什么？”程黎有点茫然，怎么打个赌连饭都不让吃了呢？

“没事，不急于一时，走吧。”严兴拉住了程思，三人便出门往膳堂去，孟飞鹤和徐凛早就在等他们了，五人买了饭菜聚在一起吃饭，程思便讲起刚才在寝室发生的事情，徐凛都有点同情程黎了，怎么都到哪都有人非要跟她打赌。

孟飞鹤则是义愤填膺，不过他的消息显然更灵通一些，开始介绍起常怀远、戴启山以及商凌等人的背景来，程黎才知道原来商凌是禹州知府的公子，戴启山她今天没见到，不过人都在乙班，早晚会见到，这个倒是不急。

不过说起孟老夫子收徒的事情，孟飞鹤便开始讲他收集到的没有根据的‘野史’了。

据说是在孟贵妃生育四皇子的时候，便被圣上求来的高僧说此子身染血腥，是为天狼，需有辅助其入主的少微作辅，便请孟老夫子收徒七人，现如今孟老夫子已经收了六人为徒，明年将收最后一名。

重要的是现在东宫之位空缺，偏生大皇子平庸，二皇子易怒，三皇子无权无势，四皇子被批天狼，是乱世之兆，牵扯到这些，朝臣每日都有新的吵架话题，圣上也是忍得住，就是不立储。

程黎暂时无暇去关注皇家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先把秀才功名考到，然后去考个举人，至于是否要考上进士，她觉得不一定，她对这个时代没有太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仍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现代人，从思考方式到做事的逻辑都是。

五人学习小组的学习阵地因为常怀远的到来，从程黎的书房挪到了严兴和孟飞鹤的住所，他俩收拾了两天才将东西都收拾好，才让众人来一起学习。

程黎走进便觉得屋子里因为长时间不通风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便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孟飞鹤，孟飞鹤一个激灵，赶紧把窗户开了透风，严兴也有些尴尬地低头整理书籍，他努力不去想那是什么味道。

身后的程思和徐凛都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剩下程黎一头雾水，程思便咳嗽两声说程黎还小，大家都收敛点，气氛才从原来的古怪中脱离出来。

程黎一头问号，不过她也没时间纠结这些，乙班的授课节奏更快了，除了将书本上的内容，还会讲以往考过的真题，程黎光是啃书就已经要花一大半的时间精力，还有功课和真题复习，真赶鸭子上架，几天下来人都要累瘫了。

好处就是她一忙碌起来就不觉得时间流逝，等到学院放假要回家的时候，她还磨蹭了两天才回去，腊月快要过完了，春节就要来了，程黎今年依旧带着余氏和程霜到程氏大宅吃饭，程宣和程思等人看到她来，就将她拉过去讨论时事去了，程霜也被程氏小姐妹围起来，她的美貌还是很有攻击性的，余氏则是和族长夫人等坐在一起闲聊。

前厅叔伯们正在有说有笑地聊天，看到程宣这一众小辈玩得好，也都笑了起来，等到中饭过后，程族长照例开始分压岁钱，程黎等人都拿了红封，因在书院念书，程夫人也每人准备了一套笔墨纸砚，以备下场考试用。

这是程黎没有想到的，也正是她需要的，便跟着众人行礼谢过，程黎一出门便看到跃跃欲试的堂兄弟们，原来他们想玩写春联，程氏宅院里的门多得程黎数不清，再说了，就算贴不完，也可以拿去送给街坊邻居们，学子们写的春联不值钱，就图个乐呵。

看大家的兴致这么高，程黎便也一同前去，不过程黎的文采有限，这里面写得最好的当数程宣了，他的大字是下足功夫练过的，笔锋坚韧，行云流水，最差的也不是程黎，而是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堂兄，因为身体不算好便没有去学院念书，寒冬腊月里握笔都有些打颤，写了两幅便停下了。

“红梅含苞傲冬雪，绿柳吐絮迎新春。阿黎弟弟你这春联够朗朗上口的啊，比阿宣写的‘旭日晓含珠疏影，和风晴护锦堂春’易懂，适合贴院子里，不错不错。”程奕堂兄打趣道。

程宣便往程奕鼻头上点了一点墨水，惹得程奕呜哇乱叫，程黎笑得肚子弯了腰，她看着眼前这一群少年在嬉笑打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真好。

翻过年程黎没有留在家里过元宵就回书院去了，严兴今年还是在书院过年，程黎给他带了饺子，严兴拿去灶房热了一下便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让程黎怀疑这人在书院并没有好好吃饭。

吃饱喝足的严兴整个人都慵懒了，像一只趴在屋顶上的猫一样在院子里晒太阳，程黎让他搬书去她那里看，两人呆一个屋，还能省点炭费呢，程黎知道严兴这人是没有钱买炭的，所以还是去自己那儿比较好。

果不其然，严兴并不想挪窝，用他的说法就是他都习惯了在寒冬里读书，能保持清醒，被程黎用书敲了一下脑袋，程黎认真地说：“马上就要下场考试了，别因为这点小便宜让自己身体不舒服，到时候影响考试可要再等一年。”

这句话成功让严兴向现实低头，并且让他丢掉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跟随程黎一起读书，唯有读书考取功名，才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

程黎花了一些时间在整理自己学过的内容上，等元宵节一过，童试中的第一阶段，县试的报名便开始了，学院里丙班和丁班都沸沸扬扬，去年刚来的新生基本不考虑下场，也有已经有底气的考虑下场应试。

甲班和乙班倒是安安静静，他们几乎都是已经取得功名的，甚至有些已经是举人，而程黎这样一个白身在乙班念书是非常罕见的，以至于常怀远看到她在填写县试的报名材料是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程黎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她将材料填好便去丙班交给了李夫子，此次学院的县试材料分发和收集都是李夫子代劳，他看到程黎来了便笑着问信心如何，得到程黎肯定的回复后便笑得更慈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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