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心惊肉跳,尤其是我视力好,这双眼睛看什么都清楚,我能看见草席里面的女人拼命尖叫挣扎哭喊,大概不到半分钟,整个草席就瘪了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里面什么东西都不剩了。剩下凹凸不平的,估计是累累白骨。
我看得指尖冰凉,白重握住了我的手,我低声说,“我们是不是只能通过井飞白,才能见到楼栾了?”
我现在心中仅存的念头就是,幸好刚刚我们对井飞白说话还算客气,如果有事求他,还是能好好坐下来谈的,不至于一下子就走到死胡同里。
白重却冷眼看着下面,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不必求他。”
“可是……刚刚周也说了,他依附上了楼栾,如果不通过他,你真的有把握见到楼栾吗?”我不免有些担心。
白重勾起嘴角,对我轻轻一笑,“杀了他,楼栾自然会出来见我。”
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摸不清楚白重究竟是胡说的还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可是当我与他对视后,发现他的目光很认真。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井飞白?!”我不可置信。
白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把目光移向了周,“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柳周你也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周抿只是勾起一丝淡淡的苦笑,“他……确实称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白君您初次来到南疆就开杀戒,恐怕会惹出大乱子,还望三思。”
“如你所言,同样是外来人,这个井飞白在南疆这边吃得开,是因为依附上了山头霸主之一的楼栾,那么他手中所谓的权势,就只是狐假虎威而已。”白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刚过百年吧。”
周低低应声,“是的……”
“南疆这边山头林立,动物仙势力纷杂,外人难以深究,如果以井飞白的实力,我觉得他甚至连名号都排不上。”
“但是无论这里的动物仙怎样明争暗斗,划分势力范围,蛇寨这边的地位亘古不变,因为这里的楼栾修为早已过五百年,已经能够称得上是附近山里祖宗级别的人物了。井飞白……不过算是个投机取巧的人。”
可我还是不能理解,“可井飞白投了楼栾名下,就是他手底下的人,说得难听点……打狗还得看主人,你真的杀了井飞白,就算引出了楼栾,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把东西给你呢?”
周却愣了一下,“白君你是觉得……你是觉得井飞白虽然挂了名在楼栾这里,但是却从没入过楼栾的眼?”
白重轻飘飘道,“不错。”
“井飞白走的路子是邪门路子,甚至要吞噬女人化为己用,用这种损阴德的方法修炼,渡劫时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楼栾修为早已过五百年,如果他看得上井飞白,跟他是一路人,也一样是个无恶不作的货色,我倒不信他能在南疆这边这么低调行事,如果不是来你这边,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号。”
白重这番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我,让我瞬间联想到了碧风和黑狐,然后就明白了所有。
碧风和黑狐蛇鼠一窝,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儿,臭名远扬,没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如果这个楼栾的修为比他们两个人还要高深,那他干恶事肯定会迅速传播开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默默无闻,如果不是白重问周,甚至不清楚他的姓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楼栾其实是个不太愿意理会俗世的常仙,一门心思闭关修炼罢了。井飞白在这儿吃活人,都是打着他的旗号狐假虎威,楼栾本人甚至有可能不知道?”我问,“所以你觉得,就算杀了井飞白,楼栾也不太会计较?”
白重轻轻点头,“嗯。”
周也这时补充说,“白君,蛇寨在南疆这边地位特殊,虽然楼栾实力超群,但是他的势力范围却是最小的,似乎……就像是他本人不太在意这些东西一样,这些年里,反倒是井飞白里外上蹿下跳地忙活,无形之中扩大了不少地盘。”
我又忍不住扭头去看下面的村民,下面的草席此时已经空了两个,我低声说,“如果你有这种猜测,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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