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看着秦君英隐忍阴沉的脸色,眼皮颤了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她来了阿勒坝,手握秦君兰交给她的家书,秦君英就毫不犹豫相信了她,对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疏离客气,变的温柔体贴,一如上辈子对待上辈子的孟穗岁。
她以为她的幸福日子就要开始了,可为什么,因为孟穗岁,他数次痛斥?
这辈子的秦君英,分明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她的秦君英,为什么?
苏荷眼神里覆着痛苦,紧紧盯着秦君英,后者看她眼里泪花闪动,抿了抿唇,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刚欲找补两句,就听苏荷阴阳怪气道:“我知道,你是看孟穗岁瘦下来,变漂亮了,还是扫盲班的老师,工作体面,所以把她放进心里了。”
旁人或许不觉得秦君英和孟穗岁有什么,可她是重生的,亲眼目睹过两人的感情,他们俩之间有过三个孩子,怎么可能一干二净?但凡多接触些,落在她眼里都不正常!
苏荷想到上回秦君英带孟穗岁去金沙镇赶集,眼底更沉,甚至裹了些锐气。
秦君英听到苏荷的话,想缓和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脸色铁青,眉头皱的更紧。
他一甩袖子,刚毅的脸上表情难看,怒声道:“苏荷!我看你是疯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心里有猫腻?秦君英,你自己想想,只要是和孟穗岁有关系的事,你什么时候帮衬过我?我才是你老婆!她已经嫁给别人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苏荷说着说着,就拔高声调,声嘶力竭地喊着。
秦君英深吸一口气,懒得再和苏荷多说,起身端着洗脚水就准备离开。
苏荷一把攥住他的衣袖:“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秦君英,你今天一回来就在愣神,是不是在想孟穗岁?我告诉你,她回不来了,她会和秦恪一起死在天山!”
苏荷桀桀冷笑,声音里带着痛快,知道孟穗岁自己找死,她也省了不少劲。
“苏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孟穗岁是我们的同乡,她爹……”秦君英也起了火,把洗脚水重重摔在地上,握着苏荷的肩,表情同样痛苦,为什么他的爱人会是这样一个人?当初孟穗岁和蔡茹说的,苏荷下药间接害死单倩倩的事,或许,不是假的。
这个想法让秦君英迷惘,任何男人都对自己未来的妻子有所憧憬,他也一样。
他想过自己的妻子清秀、善良、孝顺,笑起来时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
他从未想过,苏荷会成为他想象中的这个人。
记忆中,苏荷腼腆、说话细声细气,并未给他留下太多的印象,直到上一次休假回家,苏荷把他带到河坝上,和他说了些话,他才知道苏荷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懦弱,她知道争取,但彼时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阿勒坝很忙,他也不想和爱人两地分居。
可她来了,带着妹妹给的家书,和他往日送回去的信,成为了他的另一半。
虽然是家中做主的妻子,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最起码不是盲婚哑嫁,他自认为还是了解她的,就理所应当担负起了这个责任,和组织上递交了结婚报告申请书。
婚后苏荷也很好,他心里是满意的,但孟穗岁的到来,让他明白,他所谓的了解,并不全面,他从未了解过他的枕边人,眼前这个人,心胸狭隘、脾气暴躁、疑神疑鬼,与他想象中的妻子大相径庭,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真的很累。
秦君英痛苦的神色落在苏荷眼中,她猛然惊醒,一把扑进他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君英,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我太害怕你离开我,对不起。”
她紧紧抱着秦君英的脊背,颤声道:“孟穗岁不会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可以安安静静过日子,君英,真的,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对你好的。”
秦君英抓着苏荷肩膀的手垂落下来,没有回拥她,淡淡扯起一个自嘲的笑。
*
隔壁,秦恪院子,偏屋里燃着微弱的桐油灯。
蔡茹轻轻拍着秦世兰,待她睡着,才轻手轻脚起身,看着三个躺在床上的孩子,眼圈微红,叹着气关上了门,王启山正站在院子里,往秦君英那边看。
“看什么呢?”蔡茹上前拍了王启山一把,也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
王启山吓了一跳,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往偏屋看了一眼:“都睡着了?”
蔡茹捏了捏酸疼的手臂,苦笑道:“睡着了,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倔,自从穗岁跟着救援队去了天山,她就成宿成宿不睡觉,还有那个大的,闷不吭声……”
说着说着,蔡茹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红着眼呜咽道:“你说,他们要是不回来,这三个娃娃可怎么办?穗岁……她,她压根就不值得!她不应该去的!”
王启山看着蔡茹这样,心里也跟着难受,把人拥入怀中,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孟同志能为了秦团长上天山,光是这份勇气就不知道强了多少人,咱们应该理解她,尊重她,至于这几个孩子……不行咱们就带回去养活。”
说到最后一句时,王启山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苦笑来。
蔡茹摇了摇头,闷声道:“你不懂,你不懂穗岁她……”
话说到这里,她又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偏屋,小声道:“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穗岁家里留了不少吃的,够他们吃一段时间的。”
还不能确定他们已经遇难了,她不能说,还不能说。
回去的路上,蔡茹想到隔壁住着秦君英和苏荷,问道:“你刚刚看什么呢?”
王启山抿了下唇线,四下环顾,才在蔡茹耳边低声道:“秦君英,和那个苏荷,吵架了,摔摔打打,不知道闹什么,动静挺大的。”
闻言,蔡茹撇撇嘴,冷笑道:“苏荷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谁娶她谁不痛快。”
说完,蔡茹又看向王启山:“对了,我让你打听着救援的事,怎么样了?今天还是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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