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允收住了笑容,瞥了一眼看着窗外的兄长:“母后,您私自借用皇上的名义,父皇他……”
兰阙冷了表情,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的角落,她看向自己的女儿,那样的眉眼无疑不是自己,心中有种被撕裂的快感,她想起了悠远的过去,那个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过去,现在却愈发清晰起来。
“皇上!”
兰阙记得那个时候,她的鬓角还没有斑白,眼角也没有现在如此清晰的皱纹,虽然膝下已经有了洛华,但是她依旧年轻,不需要用过多的脂粉来掩饰自己的年龄,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挥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穿着月白色的长裙来到了夜月阁,她就知道他又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月儿?”
洛天手中握着酒杯,愣在原地。兰阙知道自从月晓死后,他便整夜整夜的喝酒,几乎荒废了,似乎只有手中的酒杯可以慰藉他的痛苦。
“洛……”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世上有她兰阙就不该有月晓,可是此刻她却只能借用月晓的身份来获得洛天一个情迷夜晚的怜爱。
在月晓初来之时,她曾经让雨葵做了半年月晓的贴身丫鬟,所以她对月晓的一切了如指掌,她知道月晓爱穿月白色的素裙,知道月晓不喜欢盘发,只用一根洛天曾经送她的发簪挽一个简单的发髻,知道洛天给予了月晓特权,在夜月阁中,月晓可以免去所有的礼节,知道洛天不喜欢月晓叫他皇上,他允许月晓亲昵的换他洛……
“月儿,你回来了,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醉酒后的洛天,力气大的吓人,他甩开酒杯,一把将兰阙抱入怀中,一向铁血的汉子竟然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兰阙有一瞬间的绝望,想到这个男人的眼泪和爱情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她就忍不住想要推开他,可是这也是她所深爱的男人,她做不到,她只能按照事前安排的一切演下去。
兰阙诱惑的红唇吻上洛天耳垂:“洛,我爱你。”
这句话是一切疯狂的导火索,洛天无名的欲火被这句话点燃,他思念了太久,也隐忍了太久。
“月儿,月儿……”
兰阙空洞的睁大双眼,试图看清这个男人动情的面容,她拥有这个男人妻子的名号,她也曾拥有这个男人的百般爱护万般疼惜,可是现在他亲吻着自己的身体,口中却一声声的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一个忍不住,眼泪掉出来,洛天吻上她的侧脸,尝到了酸涩,兰阙记得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儿不哭,可是我弄疼了你?”
兰阙仰头咽下几乎要汹涌而出的情感,露出类似月晓那般有些忧郁却十分温柔的神情:“洛,爱我……”
那一夜之后,洛天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下令封住了夜月阁。
那一夜,她有了洛允。
兰阙红了眼眶,她鲜红的豆蔻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掌心:“是他先不仁,怎么能怪我不义。”
洛允仍然陷在兴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兰阙的失态,她忽然想到什么,转头来对兰阙说:“母后,我看那个左相似乎很喜欢那个小贱人。”
左相陆潜风?兰阙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子悠的身份洛天已经告诉了自己,所以那日宴会,她才将自己假扮月晓时用过的那个簪子作为礼物送给了子悠,不知她是否能看出那个簪子的来历,不过就是她不知道,洛天也迟早会从她那里看见那根簪子,若是潜风看上了那个小贱人,这恐怕有些麻烦,不过,也只是有些麻烦而已。
洛华从窗台边走到兰阙身边,径自到了一杯茶,慢慢的嘬饮:“左相近来似乎经常不在朝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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