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建筑工地,回头看,整个工地黑云缭绕,煞气逼人,俨然是一处祸乱之地。
“老婆,我怎么感觉子时一过,这的凶气有增无减啊”我不解地问道。
苍颜停顿了片刻,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开口道:“你说会不会和周围这四栋小建筑有关本来是用来压主楼煞气的,可此时看着怎么有点“反水”的味道。小楼居高临下,俯瞰主楼地基,地下却相互连通,从宅经来看,这属于煞上加戾,实在看不懂设计这个建筑群者的目的”
上了车,老史打断我和苍颜道:“先别说这个了,我下面要说的这事你们一准感兴趣不过,这是卷宗的内容,按理来说咱们都没资格看,所以,你们保密啊”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讲”我催促道。
老史看了崔旗一眼道:“你们猜,这个死者王春兰和崔旗的评弹师父薛伯阳什么关系”
大家都在等着听下文,这货却非要搞个悬念。见没人理这茬,才继续道:“两人是恋人关系”
“恋人”众人惊呼一声。
五十年前,那正是那场史无前例大运动的期。文艺战线上同样也要反对牛鬼蛇神,旧社会旧戏子旧唱腔唱词都是要抛弃的糟粕,姑苏城戏曲界也同样刮着一场飓风。
当时老街剧场有着不错的观众缘,王春兰和薛伯阳都是最红的旦角和生角。两人本来师承就有渊源,又都处在鼎红的最高境界,难免之间就有了爱慕之心。可是,没多久,这场风暴愈演愈烈,也刮到了他们身上。
于是乎,那个时代颇为常见的一件事发生了,在种种压力下,薛伯阳成了老街剧场的造反骨干,而且,为了表忠心,他第一把火就烧到了王春兰身上。
由于薛伯阳知道王春兰的师承,所以也知道她家过去的地主家庭成分,这是攻击其一。实际上,王春兰的祖辈是地主家庭,到了他的父辈就已经一贫如洗了。他父亲去世之后,为了还债,她的二娘曾把她埋进窑子,好在还没挂灯,就被一个戏曲大家赎了出来,开始练戏。而这就成了薛伯阳的第二个攻击点。他举报王春兰是旧社会的娼妓,污蔑她和自己的戏曲师父是外室关系。
那个时代,这是最受社会唾弃的行为,于是王春兰就成了批斗的对象,每天脖子上要挂两个破鞋受人批判。最严重的时候,人们吐在她脸上的口水顺着脸往下淌,泼粪泼尿者也时常发生。
薛伯阳还带着人将王春兰已经去世的师父挖了出来接受批判,更是带头抄了老师傅和王春兰的家。绝望的王春兰在一个雪夜趁着看管睡着了逃了出来,潜进了老街戏楼。换上了尘封已久的戏装,唱了半宿满庭芳,等看管的人发现她逃跑了开始搜捕的时候,王春兰已经将戏楼点着了,自己和百年古戏楼一起化成了灰烬
老史一讲完,众人不禁一阵语塞。
有点像是电视剧里的情景,没有那么强的震撼力,但是足够让人无语。
“果然是这样”崔旗冷淡地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果然”我不禁一愣。
崔旗马上摇摇头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和这样一个人学艺,令我有点尴尬”
苍颜善解人意,赶紧安慰道:“傻丫头,这事和你又没关系,学艺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是这个人品啊”
阿雅骂道:“这人不就是典型的渣子吗看来他是从那之后改唱评弹的吧难怪周围老戏迷都不爱理他,恐怕老辈人都知道他的无耻行径。也难怪他四十多岁才在外地骗来个媳妇,你想想,这种渣子谁会嫁给他”
“就是”老史也恨恨地骂道:“难怪他这次大出血,肯拿出一副名画作为诱饵,一再强调要卜爷将这烧死鬼诛杀,他这是想第二次杀人无形啊这个老匹夫,怎么就没遭报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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