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他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小贱人?你的事我沾也不沾了。特莉,我受够了。
那次是她们最后一次谈话,之后,凯斯奶奶就跟别人一样称呼她,而特莉也以牙还牙。
那就见你的鬼去吧,死老太婆,见你的鬼!
她从来没有说过:“你辜负了我,凯斯奶奶。”她从来没有说过:“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家?”她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胜过任何人,凯斯奶奶。”
她希望奥伯大神已经回来了。他应该是今天回来,今天或明天。她必须吸一点。必须。
“嗨,特莉。”
“看到奥伯了吗?”她问那个站在酒铺墙边就酒抽烟的男孩。后背上的伤疤似乎开始烧灼起来。
男孩摇摇头,嘴里不知嚼着什么,色迷迷地看着她。她加快了脚步。社工、克里斯塔尔和罗比,这些纷至沓来的思绪也让她难受:更多嗡嗡叫的苍蝇,但他们跟那些盯着她看的邻居一样,只知道批评她,他们不理解她的需求有多么迫切。
(凯斯奶奶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安置在多余的房间里。那是特莉睡过的最干净、最漂亮的房间。在那里的三个晚上,凯斯奶奶给了她睡前的晚安之吻后,她都会坐起来,重新摆弄身旁窗台上的小装饰品:玻璃花瓶里叮当作响的一束玻璃花,里面嵌了贝壳的粉红色塑料镇纸,还有特莉的最爱,一匹前蹄腾起、傻笑着的陶马。
“我喜欢马。”她曾经告诉凯斯奶奶。
母亲没离开之前的日子里,学校曾组织学生去参观农业展。特莉这一班的同学看到了一匹巨大的黑马,浑身挂满黄铜马饰。她是班上唯一有勇气去摸那匹马的孩子。马的味道让她陶醉。她抱住一条柱子般粗壮的马腿,白色马蹄上的毛长得垂到了地上。老师喊道:“小心,特莉,小心!”年迈的马主人微笑着告诉她没关系,萨姆森不会伤害像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
陶马的颜色和萨姆森不一样,它是黄色的,长着黑色的鬃毛和尾巴。
“喜欢就给你了。”凯斯奶奶对她说,特莉欣喜若狂。
可是,第四天上午,父亲来了。
“跟我回家!”他脸上的表情让特莉感到害怕,“不许跟这个告密的死老太婆待在一起,我不允许!不行,小贱人。”
凯斯奶奶和特莉一样害怕。
“迈克,不。”凯斯奶奶一直苦苦哀求。几个邻居透过窗户往里窥视。凯斯奶奶拉着特莉的一条胳膊,父亲抓住另一条。
“跟我回家!”
他打青了凯斯奶奶的一只眼。他把特莉拽进车里。把她弄进屋里后,他对她拳打脚踢,不管不顾一顿暴揍。)
“看到奥伯了吗?”特莉朝五十码外奥伯的邻居喊道,“他回来了吗?”
“不知道。”那女人说着扭过头去。
(不打特莉时,迈克就做别的事,令她无法启齿的事。凯斯奶奶再也不来了。十三岁时,特莉逃跑了,但没有去凯斯奶奶家,因为她不想让父亲找到她。但人们还是抓住了她,把她送进了收容中心。)
特莉用力拍打奥伯的门,等了等,又开始敲,但还是没人开门。她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浑身发抖,哭了起来。
两个翘课的温特登女生从旁边走过,看了她一眼。
“是克里斯塔尔的妈妈。”其中一个大声说。
“那只鸡?”另一个扯高了嗓门回答。
特莉无法打起精神来骂她们,因为她哭得太厉害了。那两个女孩嗤笑着大步走出了她的视线。
“婊子!”走到街角时,一个女孩回头喊道。
3
加文本可以邀请玛丽来他的办公室,讨论最近和保险公司的往来信函,但最后还是决定去她家里拜访。她厨艺了得,所以他预留出下午较晚的整段时间,怀抱着她能请他留下来共进晚餐的些微希望。
出于本能的羞怯,他无法直面她的悲痛,而这种羞怯近日已因定期的联系而消弭。他一直对玛丽心存好感,但有巴里在场的时候,玛丽的存在总是变得模糊。她倒从没有显出不喜欢贤内助角色的样子,相反,她对自己能起美化背景的作用似乎很是满意,知足地为巴里的笑话捧场,知足地只是待在巴里身边。
加文觉得凯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甘当这样的角色。把车开上教堂街时,加文想,若是建议凯为了男友的愉悦、快乐和自尊调整自己的言行或压制自己的观点,她准会勃然大怒。
他认为自己的过往情史没有哪一段比现在更不快乐。哪怕是跟丽莎之间的感情垂死挣扎时,也会有休战,有笑声,有往日甜蜜突然涌上心头的时刻。和凯在一起却像是持续的战争。有时,他会忘记他们应该是喜欢彼此的。话说她到底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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