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唐天宝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多了,没能参加讲座……”
谢敏额头上的青筋都被气出来了。看着唐天宝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唐天宝抬起了头,说道:“要不……要不,我现在去吧,应该还没赶得上……”
“不用了!”谢敏硬生生地说完就走开了。
唐天宝拖着沉重的步子、懒洋洋地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忽然有种颓废感,感觉这个世界真的生不如死,人生出来,降落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为了吃?为了睡觉?都不是!人生出来就是为了经历苦难。
唐天宝坐在椅子上,办公桌上已经落满尘土,不知道什么落上的。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烟,静静地点燃,身子累了,心也累了,但是脑海里却不停地回忆着:回忆着自己那艰难的爱情,得到了,又失去了,失去后,再一次得到,反复无常,仿佛怡红院里水性杨花的女人;回忆着自己那份多年的兄弟之情,打打闹闹,合合分分,终无定数。这些不确定的情况再也不会反复出现了,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确定下来了,他的女人离开了他,他的兄弟和他决裂了……人生的悲哀,莫过于此了!
哀莫大于心死。唐天宝心死了……
余梦来到了唐天宝的办公室里,她看到了死气沉沉的唐天宝,却假装看不见,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然后转身要走。
唐天宝喊住了余梦,他的眼睛已经朦胧了,然而他还是想喊住她。他不相信她不爱他了,他对这个女人依然保有一丝美好的幻想。他现在活着的精神支柱可能就仅剩下这一丝幻想了。
“余梦……”唐天宝有些哽咽,但是他还是坚持要把话说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地回答我!”
唐天宝的郑重其事,让余梦停下了脚步。
余梦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唐天宝,冷冰冰地说道:“什么事,你说吧。不过,我没时间听你长篇大论,我还要工作,希望你长话短说。”
唐天宝失望了,看着余梦的背景,听着余梦冷若冰霜的言语,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此时,一滴眼睛从他的眼眶里夺眶而出,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
“生与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想知道,你还爱我吗?无论你的答案是,是,还是,否。我都能接受,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带着一个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唐天宝深情地说着,越说越坚强了,脸颊上的泪水只剩下泪痕了……
余梦本来是生气的,但是听到唐天宝拿生命来“要挟”,她的心一下子软了。她开始犹豫了,她的心里面是还喜欢着唐天宝的,虽然他犯下了几乎“不可饶恕”的错误,虽然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感觉到有些不耻。但是,毕竟他们曾经相爱过。毕竟余梦真心喜欢过唐天宝,而且是真心喜欢了那么多年。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容易,被一个男人打动也容易,但是持之以恒地喜欢一个男人那么多年,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诱惑的年代里,是不容易的。余梦做到了,她真的不容易。她身后就是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让自己决定了托付终身的男人,然而他犯下了错误,自己要不要原谅这个人呢?余梦在犹豫不决。
余梦是个容易被真情打动的人,她的脑海中曾经试图想过,如果今天、现在这个场景下,女主角不是自己,那么自己看到了这一幕后会不会被感动呢?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会感动的!然而为什么自己成了那个在自己看来应该是“幸福”的女主角了,为什么自己不感动呢?难道自己真的是铁石心肠吗?难道自己真的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犹豫,同时这也是女人最最致命的弱点。女人的犹豫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唐天宝充分抓住了余梦的犹豫不决。
“余梦,如果你真的,我是说真的厌烦我了,我可以为你去死——”唐天宝一副哭腔调,他的内心里真的想到了为余梦去死,想到了死,他的眼神也变得忧郁起来了。也许生与死就在一瞬间了,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开始在唐天宝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刻也不停息。
“不——”余梦终于说话了,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一滴一滴凝重地滴落下来,显得万分悲伤,万分沉重。她真的不是铁石心肠,她真的还爱着唐天宝。她在内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原谅他吧,原谅他吧……为什么不原谅他呢?难道真的要让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永久地消失吗?
放弃唐天宝,她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做不到了;放弃这段爱情,余梦也做不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转回到了原点,仿佛一切都刚刚开始的样子,人生若只如初见,无限喜悦无限悠闲。为什么不用悲痛的经历换回美好的爱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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