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亲政不久,宫中后、妃陆续有孕,圣上觉得是上上的吉兆,有如天赐甘霖于皇家,国祚万年。
顺康十四年二月底,百花日过去不多时,他便带领后宫所有人等去奉先殿祭祖。皇后与圣上同列,持香叩拜,余者站在后头,随帝后同拜。
阿南的孕期已逾四月,身子稍有些沉,但仍是坚持着跟圣上一起行完礼。婢女小嫄欲去扶她,她摆了摆手。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她素来不是个骄矜的女子。
祭完祖,有小内侍过来回禀,前朝两位大臣求见陛下于尚书房。圣上听此,连忙去了。自去岁十月他亲政以来,一向十分勤勉。千情万绪,以国事为上。
圣上走后,小嫄笑向胡婕妤、孔贵仪二人道:“晨起,皇后娘娘命奴婢炖了几碗甜品,到这个时辰约莫已炖得软烂可口,请两位娘娘一道去凤鸾殿小坐吧?”
胡婕妤忙满面春风道:“皇后娘娘有心了,臣妾等焉有不去的道理。”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近来啊,臣妾总是觉得饿,从前一日食三餐,现在一日要食五六餐才好,原以为是宫中的水养人,昨儿华医官请出喜脉来,臣妾方知,现在臣妾不是一个人在吃,是两个人在吃了。”
孔贵仪话不多,听见胡婕妤如此说,便也向小嫄点头道:“主子娘娘有心、姑娘有劳了。”
阿南朝她们两人淡淡地笑了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中宫走去。
半路上,碰着正在带兵巡逻的孔良。孔良依次向阿南、胡婕妤、孔贵仪行了礼,目光最终落在孔贵仪身上。
孔良是宫中的御林军统领,孔贵仪的亲哥哥。在当今圣上还未亲政之前,他便是圣上的心腹,羽林郎的头目,陪着圣上骑马射猎,为圣上办一些体己的私事。圣上亲政后,第一个从太后手中夺来的,便是宫中禁卫大权。此等要职,必交予心腹之人才放心。所以,孔良毫无悬念地成了御林军统领。
圣上不仅给了他高官厚禄,还纳了他的亲妹孔灵雁,也就是如今的孔贵仪。孔家算得上是圣上的“自己人”。
眼下,孔良笑着对孔贵仪说:“昨日母亲听说了娘娘的好消息,欢喜得不得了,往城东道观求了一道平安符,缝在香包里,嘱微臣一定要送到娘娘手中。”
那香包很精致,上头绣着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牛。孔贵仪接过香包,向孔良道:“多谢兄长,多谢母亲大人。”
轿辇继续前行。小嫄看似不经意地叹道:“孔夫人为孔贵仪缝的香包真好看,奴婢瞧着,绣工一流。”
孔贵仪羞涩道:“姑娘过奖了,因本宫属牛,故而母亲大人每年都为本宫缝一个带生肖的香包。”
小嫄颔首道:“此乃孔夫人一片慈母之心。”她与皇后对视了一眼。昨晚,皇后查过内廷监的记录,胡婕妤与孔贵仪都非属鼠之人,胡婕妤属狗,孔贵仪属牛。但皇后娘娘不放心,仍想确认一下。
上京之中的官宦人家,涉及姻缘八字相配,谎报女儿的生辰年庚也是常有的事。眼前孔夫人为女儿做的香包,显然并非有意安排。故而,孔贵仪的确可以排除了。阿南在心内思忖着。
到了凤鸾殿。皇后坐在正中的软榻上,胡婕妤坐在右边,孔贵仪坐在左边。
小嫄端上甜品来,胡、孔二人欠了欠身,谢了皇后恩赏,便接过。
少顷,阿南看向胡婕妤道:“人皆道西南之地,湿瘴气重,不喜食甜。胡婕妤到上京可吃得惯?”胡婕妤出身镇南将军府。她的爹爹镇南将军胡谟,驻守西南十余载。故而,胡婕妤是在西南长大的。
胡婕妤是个鲜辣活泼之人,谁若与她说上一句话,她恨不得回上十句。宫中规矩多,她常常觉得憋闷。眼下见皇后主动问她,便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虽然臣妾在西南长大,但口味与旁人不同,偏是爱吃甜,一日也离不得。臣妾的母亲从前爱说笑,说臣妾是远嫁的命。如今,果然是应验了。”
小嫄自然接口道:“奴婢听传言说,西南夷人养鼠而食,不知真假。胡婕妤见多识广,定是知道的。”
孔贵仪用帕子轻轻掩了口。食鼠之事,听起来便觉腌臜。
胡婕妤却道:“那些食鼠的,都是不开化的粗鄙之人。鼠是何其灵巧之物,怎能食之?臣妾在娘家的时候,便警告过府里的人,不许食鼠。”
阿南笑笑,缓缓道:“小嫄,去将本宫珍藏的那几幅骏马图拿来,送与二位妹妹。”
小嫄道了声“是”。片刻,她抱着字画出来,向胡、孔二人道:“太祖爷是马背上得的江山,咱们的圣上最是爱马之人。二位娘娘将骏马图悬于室内,圣上看了,必甚为欢喜。”
孔贵仪欣然谢了恩,接过。胡婕妤却迟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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