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阁在御湖的东侧,离雁鸣馆不远。
孔灵雁自生了皇长子成诜后,晋到了妃位。圣上另赐其封号“祥”。雁鸣馆今非昔比,许多命妇上赶着前去巴结,门前来客络绎不绝。皇长子每到夜间,啼哭不止,祥妃甚觉劳神,无暇应对来客们。好在她从娘家孔府带进宫的陪嫁丫头小婵甚是能干,待人接物,周全妥帖。她助祥妃料理着雁鸣馆的事宜,在后宫诸人及朝廷命妇之间,八面玲珑。
医官署为孔灵雁侍胎的医官跟圣上说,祥妃身量矮小,但皇长子生来块头颇大,故而,祥妃因生育皇长子,身体损耗甚巨,气血大亏。
圣上看顾孔家一直以来鞍前马后的付出,亦体恤祥妃为生育皇长子遭的罪,故下旨,封孔灵雁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春浓烈地来了,宫中百花盛开。各宫各院飘荡着花香。风都是绵软的,带着丝丝的甜味儿。
凤鸾殿的早晨,阿南刚起身,宛妃就来了。她每日都是第一个来请安的。她很喜欢华乐公主。巧的是,华乐公主也似乎很喜欢看到她,时常对着她咯咯地笑。
宛妃虽然是未曾抚育过孩子的人,但往往抱着华乐公主,就舍不得撒手了。有一回,华乐公主尿在了她的云缎衣裳上头,她也不生气,点着公主的鼻子,叫小淘气。
今日,宛妃向阿南行过礼,便又习惯性地从奶娘手中接过公主。
小嫄笑道:“宛妃娘娘当心些,公主现在顶爱揪人耳饰、簪环。”
宛妃笑笑:“不打紧。揪便让她揪去。又不疼。怕甚。”
她自小跟家中的老仆学过一点子口技,会模仿鸟儿的叫声。华乐公主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一大一小,笑作一团,倒像是娘俩似的。
阿南梳洗完,端庄地坐到正厅当中的椅子上。刘清漪来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礼。
工部侍郎刘存娶了三房妻妾,生了六个儿子。大夫人快四十岁,才生得一个嫡女。刘清漪在府中甚是受宠,是一家子的掌上明珠。她乍进宫,位分是最末的,一时间,似乎难以接受这种见人便跪的落差,眉眼间流露着遮不住的争强好胜。
她向阿南行罢礼,遂又向抱着孩子的宛妃行了个礼。
阿南唤小嫄赐茶。她接过茶,坐下,向阿南笑道:“皇后娘娘听说了吗?”
阿南浅浅笑笑,并不接她的下音。
她自顾道:“宫中的人都议论呢,原该是皇后您的母家承恩,怎么轮到别人了呢?圣上虽是体恤臣下之意,但她自个儿也该知道些分寸。不能踩着梯子就敢上坡。雁鸣馆的掌事宫女小婵,甚是拿腔,动辄就说自己从前是一品诰命夫人调教出来的。呵,若无皇长子,哪里就有一品诰命夫人了?”
阿南仍是笑笑,不说话。皇后娘娘的母家的确该承恩,可邹家现已无人,谁来承恩?
想必这一点,刘芳仪也知道,不过是想撺掇着皇后治一治祥妃,出一出气罢了。至于为什么有气。呵。文茵阁跟雁鸣馆相邻,日日看着他人鲜花着锦,生了嫉妒之心。
宛妃心直口快,道:“妹妹,昨儿晚上圣上是不是去了雁鸣馆,圣驾路过你门前了吧?”
刘芳仪嗤道:“总拿皇长子说事儿,有的没的,就喊圣上去一遭儿。依臣妾看,不过是由头罢了。什么不适?什么夜啼?又不是耗子。耗子到了晚上才闹腾呢!”
宛妃看着公主,眼尾却扫向刘芳仪,笑道:“好大的酸味儿!今儿晌午吃饺子,连醋都不用搁了。”
在场的宫人皆捂着嘴偷笑。
刘芳仪懊恼地嘟着嘴。后宫诸人之中,她年纪最小,说话常常不防头。
圣上夸过她娇俏。阿南对她很是宽容,从不训斥,不拘她说什么,就当耳畔一阵风,过了,便过了。
眼下,她这句话,却让阿南心内略略一动。
这时,外头的内侍报:“祥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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