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孕期近六个月的一天,老公忽然很早就回家了,他嬉笑着:“今天肉上的少,一会就卖没了,正好回家陪陪我老婆!”
我一下子眉开眼笑:“正好我想回家看看,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再出门就不方便了,回家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于是老公陪着我一起回家。一到家就看到宝娟,就是我的嫂子,也挺着大肚子过来,原来她也怀孕了,比我早了近两个月。
她本来就长的高高大大,这下子显得更胖了,胖乎乎的大脸,红扑扑的显得那么健康愉悦,听妈妈说嫂子成天到隔壁的小卖部佘鱼肉菜和水果,想吃啥要啥,又能吃,怎么可能不健康?
再看自己一副蜡黄的苦瓜一样的脸色,嫂子能把我整个人装下。我从怀孕至今只买过一次香蕉,因为心疼钱,吃了两根,说不爱吃,剩下的被老公消灭了,后来就再也没吃过水果,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当时即便再穷也不该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弄得女儿营养不良,出生时皮包着骨头。
现在一想到当初真的恨自己的无知、愚昧、甚至像个守财奴,怎么可以为了省钱做出那么多傻事呢?
那天赶巧爸爸要去十几里地的大姐家做什么,妈妈、嫂子要一起去,我也想凑热闹去大姐家看看,便跟着坐在爸爸赶的驴车上,几人说着话。
当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乡下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果树,院子里,田地间到处是春意盎然的景色,杏花即将凋谢、桃花正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神清气爽,不假思索的信口说道:“我想吃李子了!”想着酸甜的李子,禁不住向往着。
爸爸在前面赶着驴车,头也没回,不缓不急地说道:“想吃就自己买呗!”我想不到爸爸会说这么一句?或者他只是顺着我的话随口说说?或者自己太敏感太自卑?不过我真的想抽自己的嘴巴。
自己只是随口那么说说,并不是指望着能吃到,那时还不似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而且当时我也不会舍得钱去买,更不会指望有人会买给我吃,我多少还有些自知之明,在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天上掉馅饼,也不会有那么巧或者有那么好的运气,会不偏不倚的砸到我的头上。
我不再说话,老公也不再言语,他知道我心里又多了层浓雾笼罩,却无法为我祛除,更无法让我见到阳光!我们只能默默地耐心的等着云开见日出,我们只能凭天由命,实在无力回天。
回到家,我们似乎都忘记了曾经生过什么,其实根本也没生什么,自己就是疑神疑鬼。我们继续开始在等待中期盼着孩子的降临。
没几天的一个中午,爸爸竟意外的来到家里,老公没在家。我到外面买了两张牛肉大饼,爸爸吃着饼跟我说了此行的目的:“我听说城里有的地方动迁,什么石棉瓦啊破家具什么的都不要了。咱家想把猪圈修一修,棚子上不用草了,想看看城里哪儿动迁,弄些破石棉瓦拉家去。我在这附近转了一圈,没现哪有,估计那玩意得慢慢碰!”
我当然知道爸爸每次做事都有自己的使命,爸爸不是那种能东走西逛的人,他心里总想着事情。看到爸爸这次来一无所获,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跟爸爸说:“爸,我让春明没事的时候留意一下,看能遇到不!”
爸爸这才松口气:“那你就让春明帮着看看吧!我也没别的事,这就回家了。”
我给爸爸塞了一百元钱,又送他到公交车站。看着爸爸坐车离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爸爸一辈子辛辛苦苦,要不是自己无能,不能给爸爸足够的钱物,不能让他老人家在金钱上随心所欲,才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多希望一下子就腰缠万贯,那样就可以鸡犬飞升了,爸妈怎么会受这种清苦?
晚上,跟老公说了爸爸来家的目的,并且话里话外流露出不安和自责,老公非常不高兴的说我:“你纯粹心理有障碍,不管什么事总是把不是往自己身上揽,生什么事情总是自责,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误或者无能,你越是这样,才会有许多自己和别人不希望的事情生。”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总是绕不出这个弯,大概当局者迷吧?自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凡事都另人满意,凡事都让别人高兴呢?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何必总是自寻烦恼,往身上揽责任呢?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许多事实已经看开看透了。各家自扫门前雪,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还有什么精力和能力去计较那么多呢?
又隔了两个多月,我凸出的大肚腩更加的不方便,甚至连走路都带不动身子。笨拙的样子自己都感觉快成了大笨瓜,又脆又没用。这时,又一个意外弄得我不知所措。那天下午,自己正准备手洗两件衣服,这时门外有人大声的叫着:“汪大雁!汪大雁!”
我一下子精神起来,怎么像妈妈的声音?出门一看,果然是妈妈,她带着二姐家刚刚两岁的外甥,因为记不清哪一个房门是我家,她用自己天生的清亮的大嗓门不住的喊着我的名字。
一进屋妈妈笑着说道:“我就记着你家在这,这块的房子怎么都一样的呢?”我也只能解释:“这是单位统一盖的房子,当然都是一个摸样了!”
说几句话,妈妈见我在洗衣服,随手脱下自己的衣服,扔在洗衣盆里:“我的衣服不埋汰,把我的衣服也就手洗洗!”
其实妈妈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她很少去想事情,更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对一些小事和生活中的细节从来都很少注意,更看不出什么眉眼高低,当然了,妈妈属于那种没有心机的人。
事情就那么巧,这个本来并没什么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这根本算不上事情的小插曲,正好被刚下班进屋的老公看到。他一脸的阴翳,走到洗衣盆前,弯腰拿起妈妈的衣服,“啪”的摔在一边,语气也有些令人难堪的说道:“你都这样了,自己呆着都费劲,还洗什么衣服?”
妈妈显然也感觉到什么,有些尴尬的说:“我衣服不埋汰,洗不洗都行!”
我瞪了老公一眼,老公不再说话,蹲下身替下我,开始洗衣服。妈妈坐了会感觉没意思,站起身:“我去那屋看看雪艳和孩子去,她现在怎么样了?”
边说着,也没等我们回答,人就已经到了后门,本以为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可是很久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妈妈这人跟谁都是自来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能唠的相当投缘!而她上次看病时在这住了几天,跟雪艳已经处的相当熟识了。
再说二姐家的孩子刚刚两岁,跟我也只见过两面,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我,跟着姥姥来的,他当然要恋着姥姥了,这么久不见姥姥回来,他开始大哭起来,我的孕肚本来就行动不方便,更不会哄孩子,孩子一哭就只知道着急。老公转身到到隔壁去找妈妈。
大概老公看到妈妈也没什么好脸色,很快妈妈就从隔壁返回来,不待说话,她眼睛充血,咬牙切齿的,“哐哐哐”的就在小外甥的背上用力打了几下,嘴里不住的骂着难以入耳,让我浑身不舒服甚至难堪痛苦至极的话。孩子被吓得当时就止住了哭声,傻愣愣地看着妈妈,有些恐惧、有些莫名。
我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被妈妈打骂的情景,妈妈的那表情和我记忆中的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正是常常让我在梦中惊醒、心悸,更是陪伴我整个童年直至青壮年让我心惊肉跳的情景。我无法想像时隔这么多年,妈妈的表情却没有太多的变化,所不同的是,这次她的愤怒是用在只有两岁的隔辈人身上!
妈妈的举动真的太出乎我的意外,她不只重现儿时的切身经历,让我重温梦里恐怖的场景,更搅动我无法安宁的惶恐的心,那种难以形容的悲伤和绝望一时笼罩在我脆弱的心灵深处。我感觉自己孤苦无依、惊恐绝望地,处在幽暗的深不见底的绝境中。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只有两岁的孩子,或者她只是找个出气口,找个泄的对象吧?真不知道三十岁才有了儿子的二姐,要是知道在我眼前生的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她还会放心的让妈妈帮着照看孩子吗?妈妈的愤怒是对我的不满还是对老公的不满呢?或者妈妈对我们俩都非常的不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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