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安推开半掩的门,暖暖的檀木香气迎着面,将她围了个透。
青鹤在后头扶着她,稳稳地跨进门槛,却没有跟着进去。
萧北宸闲散坐在桌案后头。
天色阴沉,青松屏风后头只挑了两盏灯,昏黄的灯攒着人影轻晃。
“坐。”
尹南安躲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残病之躯,就这般被你呼来唤去?
她寻了个离萧北宸最远的位置坐下,将那拐杖斜倚在一旁的茶案上,受伤的脚往上一搭,竟是翘起了二郎腿。
萧北宸唇角勾了勾,随即站起身,从书案后头走出来。
他身高腿长,几步便走到尹南安跟前,将一封按着血手印的书信塞进尹南安怀里。
尹南安挑眉,还是垂下眸子,将怀里的书信摆正了瞧起来。
这书信,是刘府医的认罪书,可里头只写明如何受指使对尹南安下手,却是半句未提药人的事情。
她锁起眉头,又从前至后看了一遍。
帽椅的扶手上撑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道黑影缓缓压下,混着比屋里更浓郁些的檀木香。
尹南安猛地转头,便瞧见萧北宸贴近的脸。
鼻息轻抵,五官更显凌厉。一直封在面上的冰寒化去,让人多了丝亦可亵玩的罪恶感。
这狗男人,又在给她灌什么迷魂汤!
尹南安别过头去,强装镇定地将手中的书信沿着折印重新叠好。
“这仇,我替你报。”
耳畔声音悠悠,晕染在雨后的湿润空气中,粘腻如糖汁。
尹南安抖了抖肩头,从鼻腔里轻哼一声。
“二公子要同我邀功?我穷,可没银子赏人。”
她嘴巴上挑衅,心里头却是没底的。
二公子阴晴不定,她是知晓的。只是她心中有气,便也只想一点一点试探出他的底线。
萧北宸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曲,握了把扶手又慢慢松开。
头顶语调戏谑阴冷,是他惯常的语气。
“银子多见外,尹姑娘给备的那些大补的菜食,便足够了。”
尹南安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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