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怀远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当然了:
因着之前齐长丰的案件,他便想要赵卿诺为原告,只有她的性子才能不论对方是谁都会坚持告下去,到时候一个带一个,不怕扯不到想扯的人身上。
今上日渐衰老,他们急需太子被释放出来……趁着今上尚在,让政权平稳的过渡到太子手中。
权力的交接应以稳妥为主,大魏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风浪,甚至一个小小的浪花都有可能让它分崩离析,所以更该稳上加稳。
赵卿诺见风怀远不说话,便继续说道:“风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让这些姑娘去做些什么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个贞洁大于天的世道,你让她们往衙门大堂站上一站,再挨个问一遍,问问有哪些人来过这处院子,都做了什么,谈了些什么……
接着往上报,然后换个更大的官来审……甚至上达所谓的天听,甚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来一遍……你们目的达到了,胜者掌权,败者退场成为阶下囚,或死或流放,那她们呢?”
赵卿诺嘲讽一笑,“她们却要对你们感恩戴德,然后被所有人议论甚者谴责,说她们为何不以死明志,以致家族蒙羞……人言可畏,恶语杀人。
公道很重要,但要一个公道的法子有很多,没必要叫她们拿命死磕……好不容易熬到了今日,却只能朝着死路奔,这是不行的……
我将话放在这里,我赵卿诺救的人,若谁敢对她们下手谋算,有一个算一个,我必将斩之,不死不休……风大人若是不怕,只管抱着你的护卫睡。诚然,你也可将我在此处斩杀,也免了后顾之忧。”
她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声音裹挟着浓浓的战意传到在场之人的耳中。
杀了吗?风怀远做不到,不提他本身,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允许。没瞧见赵卿诺才撂下这句话,顾宗兴与姜世年已凶神恶煞地朝着自己瞪了过来。
他就不明白了,那姜世年是人家亲爹,瞪人还算正常,这永嘉侯凑什么热闹?莫不是也想给人家当爹?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端起那温和的笑容:“赵姑娘言重了,既如此,便随了姑娘心愿,只这薛元义死在这儿却有些麻烦了。”语气悠悠,好似当真十分苦恼的模样。
顾宗兴瞥了眼薛元义的脑袋瓜子,望了一眼满脸“奸笑”的风怀远,大步上前,哈哈大笑着夺过赵卿诺手中的大刀,弯了一个刀花,甩了甩胳膊:“我这人脾气最冲,杀个人罢了,有甚了不起的。”
赵卿诺一怔,瞪圆了眼睛朝他望去。
正准备借机谈条件的风怀远亦是一愣,回过神来看向顾宗兴,那家伙此刻正揉搓着赵卿诺的脑袋,让本就杂乱的头发,瞬间成了鸡窝,完全一副把自家小辈闯的祸事往自己身上揽的模样。
自己打的算盘被毁,风怀远险些维持不住风度破口大骂出来,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怒气,暗骂一句:缺闺女就自己回家生啊!
“老顾,你不必如此。”赵卿诺一面说着,一面去扒拉脑袋上的大手,只她累了一夜,哪还有什么力气。
“我有个外甥,正好需要这事给他爹递个台阶,解了禁足,便算是我占你便宜,这人就让给我好了。”
他逗弄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这人分外对脾气,性子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连那张脸也越瞧越像,鬼使神差地说道:“要不要结拜,给我当个闺女?”
话一出口,自己率先愣了一下,拈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比你爹年纪小些,但我现在算是家中独子,放在前头,必然会被家里人逼着早早成亲,说不得闺女也与你一般大了。正巧,我那姐夫最近在催我娶亲生子,你给我当闺女,我也算交差了。”
顾宗兴想起家里那些个莺莺燕燕,登时觉得后背窜上一股冷意。
他历来知道女子的厉害,却没想到能那般厉害,加上老管家的帮忙,自己掀开被子便能发现里头藏了个大美人;吃个饭,还要被她们骚扰摸胳膊摸手,怎一个苦不堪言。
“不要!都是结拜当兄弟的,哪有当父女的!”赵卿诺头一扭却不理他。
姜世年眼瞅着有人来抢自己姑娘,也不顾的“悲春伤秋”,赶紧凑了过去。
“你考虑下,认我当爹不亏的,我府上……”顾宗兴顿了一下,回想了下破旧的永嘉侯府,以及人手不够,来不及打扫,正能杂草丛生的几个院子,昧着良心说道,“我府上老有钱的,待我死了,金银古董、大宅子都是你的。”
“我不……”只说了两个字,赵卿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姜世年赶紧把人接住,脱下外袍,披在赵卿诺身上,连人带头一块遮住,和顾宗兴对视一眼,与他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赶紧抱着女儿往外走……
顾宗兴招呼跟来的人,那都是永嘉侯府的老人,最是可靠可信,叮嘱两句,告诫他们不许说漏了嘴,接着让人将再搜查一圈,若碰到遇害的女子,便带到外头掩埋,至于那些活着的护院兵痞,全都处理了。
而他自己则一手拎着薛元义的脑袋,一手拖着尸体,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路过风怀远的身边时,冷哼一声:“风大人,顾某劝你收了那些肮脏手段,谋算人心,‘有术无道,止于术’矣。”言罢,径直走了出去。
术与道吗?
风怀远望向天空炽热的太阳,淡淡一笑,他要替那人守护好大魏,旁的皆不重要。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受尽唾骂又有何妨。
“甘一,回去吧。”
甘一转身跟上,翻身上马,看着身旁的县令大人,问道:“主子,今夜开始你要不要搂着我睡?”又是那种真心实意的语气。
风怀远脚一蹬空,连忙坐稳,接着横了甘一一眼:“你又想到什么了?”
“赵姑娘说回来把您脑袋剁了,我不得贴身保护。”
风怀远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旧纠正:“她不是针对我,只是一种说法,而且是斩不是跺!我又不是什么家禽。”
“可赵姑娘说,对她救下的人动手,就要斩人……那个小丫头虽然是甘二动的手,但是主子下的命令,咱得诚实。”
“甘一,人家叫甘双……还有,今日你全天都不许开口说话。”
二人跑了没多远,便听到“轰”的一声,回头去看,只见那爆竹作坊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仿佛要带着那些冤屈直达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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