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焦头烂额了几日,本不欲再操持五十大寿,无奈帖子已经发出去,无故不办只会让猜忌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长宁侯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寿宴。
今日进宫得了庆安帝的保证,长宁侯心下大安,一回来便欢欢喜喜吩咐管家把寿宴的采买单子来给他看。
看罢,他大手一挥,又让管家添了许多珍稀的物件充面子。
管家听得一头雾水,却不敢多言,这几日,家主和郎君十分易怒,稍有不顺心便对下人喊打喊杀,他可不敢去触家主的霉头。
就这样,长宁侯五十大寿在一片议论声中热热闹闹地拉开帷幕。
就连偏在一隅的余六娘的小院也挂上了红绸。
这几日,外面的议论就没断过,余六娘这里被死死瞒着,到现在都不知道外面的吐沫星子都快把长宁侯府给淹了。
用过早膳,云开前来见余六娘。
“六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只管安心,出了府头也不回往外走,外面的广阔天地,你自可任意遨游。”云开柔声道。
听得云开讲述的美好未来,余六娘眸中充满神往,气色都比方才好了。
“多谢你孟娘子,若没有你,我当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了。”
云开和余六娘并排坐在软榻上,闻言拍了拍余六娘的手,“莫再说这些话了,路是你自己选的,若不是你心智坚定,一直苦熬到现在,你也等不来我,若要谢,便谢你自己,谢你没有放弃自己。”
余六娘眼中浮现泪光,珍珠似得眼泪从面颊滑落,她冲着云开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声响,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却是福奴。
“阿姊。”余六娘唤道。
那日福奴将真实身份告知后,便去了余六娘处说明情况。
两人交谈的内容,云开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只要没有外人在,余六娘便唤福奴阿姊。
两人是天生的姐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
那声隔了八年没有再唤过的阿姊,让福奴和余六娘都红了眼眶,云开听罢亦是百感交集。
福奴拿起绣墩坐在两人身边,冲着余六娘道:“哭什么,今儿是好日子,你能出去,比什么都强。”
余六娘眼泪彻底止不住,一颗颗往下掉,“阿姊,你当真不与我一同离开吗?”
福奴笑着摇头,站起身,替余六娘擦拭眼角的泪珠。
“傻姑娘,哪怕我与你不在一处,你难道便会忘了我?”
余六娘边哭边摇头,声音带了哭腔,“不,我绝不会忘记阿姊。”
“我也一样,只要我们姐妹的心连在一起,在不在一块儿又有什么所谓?你念着我,我念着你,我们不忘彼此就好了。”福奴柔声劝道。
她自幼命途多舛,一颗心早就冷了,后来入了玄甲卫,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性子变得愈发冷淡,喜儿的圆滑爱笑,只是她装出来的壳子,真实的她其实沉默寡言,冷漠难以靠近。
也唯有面对余六娘的时候,她能耐下性子,说话的声音温柔得不像她。
“阿姊,你究竟要做什么事?不能不做吗?”哪怕知道福奴绝不可能告诉她,余六娘还是想问问。
福奴动作不停,继续为余六娘擦拭眼泪,“这件事很重要,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听话,我答应你,等办完了事,就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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