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喧嚣逐渐平息,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与秩序。
手术室的大门如同沉重的盾牌,隔绝了一切窥探和等待。
喻寻死死盯着亮起的红灯。
直到叶瀚昌快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人,脚步声又重又急。
“怎么回事?”叶瀚昌稳住身形问。
多年职业生涯,风雨历练,他行走在刀尖上,从不惧怕任何人,可躺在里面是自己的儿子。
一直在墙角蹲着的许唯站起来,“有几个带头闹事的,是之前打击过的邪教分子,他们利用这次事件在网上大肆渲染,煽动起一群被蒙蔽的群众,说是要惩治凶手,替天行道,没想到冲着咱们来的。”
“是我们大意了,这帮人偏激极端,报复心极其强烈。”许唯悔恨道。
“叶烬呢?”叶瀚昌问。
许唯低下头,握紧拳头,“叶队……中枪了。”
“伤到哪里了?!”叶瀚昌竭力保持镇定。
他试图从中枪部位判断伤势情况。
许唯艰难地说:“……正中胸膛。”
叶瀚昌健壮的身躯微晃,被几人扶住。
韩利问:“还有没有人员伤亡?”
赵小升抹着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几人都没事,项校长头部被砸伤,问题不算大,三名群众受伤,正在抢救……”
韩利急道:“中枪时什么情况?”
赵小升擦去眼泪,含糊不清道:“我和许哥被团团围着,没看清,叶队倒地上,才发现他……受伤了……”
“那当时谁在他身边!?”韩利追问。
他必须要知道具体情况,需要细节来重建现场,才能做出准确判断。
“我在。”
众人闻声侧头。
看见喻寻站在发白的墙壁前,胸膛、肩膀、手臂都是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他平静的侧脸没有任何波澜,平日里漂亮清透的眼珠此刻又深又冷。
他像是断了电的机器,没有眼泪,没有愤怒,甚至没有难过。他明明只是沉默地站着,浑身的气压却让人生生胆寒。
“小型手枪,格洛克26或43,近距离射击,配备消音器。”
“多人有隐藏武器,一人持刀,持枪人绕过群众,目标明确,行动迅速。”
“对方身高,175左右,身材偏瘦,黑色棒球帽,下巴有一颗痣,左撇子。”
喻寻低下头,“就是这些。”
走廊里一众人没说话,那么紧急的情况还能提供这么多信息,就连叶瀚昌也意外几分。
许唯补充道:“当时太乱了,其他人就地逮住了,让这个开枪的跑了。”
“找侧写师绘制画像,马上全城通缉!”
叶瀚昌说完这句重重地吐出口气,他紧锁的眉头是无尽的担忧,谁都不知道在来的路上他有多懊悔。
这就是他坚持反对叶烬走上这条道路的原因,他不能再接受自己的家人处于任何危险之中。
手术室外的灯已经亮起四个小时了,门紧紧关着,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王辰寅拿了瓶水递给喻寻,“别担心了,喝点水吧。”
喻寻没接,他垂下的眼睫甚至都一动不动,平静得像个雕塑。
王辰寅叹口气,看着实在揪心,上手想拍拍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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