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楠母亲不再搭理我,她开了音响,拉着宁小楠去跳舞。
我坐下来,摸了摸木地板,弹性,有光泽,纹理细腻。我甚至感觉到这木地板的温暖,甚至能感觉到这木地板生前作为一棵树的悲喜忧愁。
这大片的木地板只适合用于睡觉,而不适合用来跳舞。
尤其是她们穿着高跟鞋跳舞,对木地板简直是一种极大的伤害。
生命无处不在,我爹告诉我,我爹说这话时,家里的一只小老鼠正打算从高高的衣柜上跳到床下的脸盘里。
哎,我叹了一口气。
遇到宁小楠后,我感觉生活是如此美好,我觉得我要活得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我想拿出匕首在这木地板上留下我的印迹:
刘向东到此一游。
“One,two,three~~,one,two,three~~”宁小楠妈妈嘴里念叨着,“倾斜,延伸,继续延伸。”
原来宁小楠妈妈是舞蹈老师。
不过,两个女的,身体紧贴着身体跳舞,大腿碰着大腿,从这一边跳到另一边,从另一边又跳到另一边,看起来怪怪的。应该是一个男孩带着宁小楠跳舞才对,而这个男孩应该是我,其中的两条大腿是我的。
音乐停止。宁小楠妈妈对宁小楠跳舞很不满意,大声的训斥着她。
“你想什么呢?”宁小楠母亲训斥道。“你怎么跳得舞?你的头去哪了,是向左偏吗?”
“不是朝左吗?”宁小楠低声说道。
“朝左的话,你还能有重心吗?你脑子去哪了?想什么呢?”宁小楠母亲怒气冲冲,回头看了我一眼。
舞蹈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剧降到了零度以下。
我草,这什么几把舞啊?跳舞还得规定头只能朝一个方向偏,再说多大点事,还要骂人?这不会是宁小楠的后妈吧。
“我知道了。”宁小楠说。
“不跳了,走吧。”宁小楠母亲说。“去换衣服。”
宁小楠撅着嘴看了我一眼,去了更衣室。
“你怎么还不走?你哪来的,这是?”宁小楠母亲问。
我想张嘴说话,突然想到自己是哑巴,我捂着嘴,呀呀了几声。
“你快走吧。”宁小楠母亲不耐烦的冲我挥了挥手。
我很不情愿的出了舞蹈教室。我低头看了看衣服,是不是我这衣服穿得不合身?因为挺好啊,就是有点脏而已。
出了这栋楼,我回头看了看,看到楼上的宁小楠。她冲我微笑着,摆了摆手。
我也冲她挥了一下手。
走在林荫道里,两只鸟落下来,在琢着地面。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伤感,感觉身体空空的,像是透明了一样。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前面。
车门开了,宁小楠露出头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
“上车吧,小哑巴。”宁小楠说。
我欣喜的上了车。
宁小楠母亲看了我一眼,她眼冰凉,比我身上的匕首还要冰冷。
“小哑巴,你去哪呀?”宁小楠说。
宁小楠喊我哑巴,还居然带个小字,我觉得她不一定有我大。
我咿呀了两声。
车开到大门口,两个保安立刻立正敬礼。一个保安看到我后,嘴角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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