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犹豫片刻,“好的,我会在停车场内等着警长。”
尤里安提前到的,而贝里警长几乎和他同时。
贝里警长年近五十岁,是六级警员,因为当年处理动乱有功,由普通警员一级级晋升,在这次总警司的竞选里不算热门人选。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来往,这场谈话更是猜不到目的。
如果他也知道自己是第一监察室监控目标的话,那另当别论。
贝里主动伸手,“新婚快乐,尤里安警员。”
尤里安和他握手,“谢谢警长。”
“我开门见山地说,今晚见你,主要是因为我听说尤里安警员是躯体依赖症患者。”
贝里说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在这样半公开的场所谈论隐私让尤里安本能抗拒,“所以?”
“你是轻度,对吗?”贝里或许是当官久了,说话时自然而然地掌控全局,“警司里除了当年我的长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是躯体依赖症中度患者,和妻子成婚二十六年,分居二十六年,这就是我没有子女、没有私生活的原因。”
尤里安沉默看着他。
“意外吗?”
“您的隐私,我说什么都显得冒犯。”尤里安皮靴踩住石缝中的草,用脚尖轻轻碾,“可是说真心话,我很意外。”
贝里从口袋拿出烟盒,打开面向尤里安,“当年动乱,你应该了解一些,处在紧要关头,上司认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弱点,由此一直保密。”
尤里安不会抽烟,但这个举动是个缓和气氛、拉近关系的信号,他需要做出回应。
他抽出一根,“您当年处境一定非常艰难。”这是真心实意的。
“何止艰难。”贝里点着了烟,“我付出了半条命。”
尤里安手里的烟也被点燃,烟雾笼罩着路灯下的两个人,又散在风里。
在尤里安沉思的时候,贝里说:“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我已经感觉不到躯体依赖症带给我的困扰,我想要结束和妻子的分居,只是没想到我的妻子仍有顾虑,不肯见我。”
对话进行到这里,尤里安心里的猜想一个个的被他否决,他完全猜不到贝里找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听别人说,你的妻子与众不同——是我听说你是轻度患者后主动问的别人,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是否能让她们见见面,交个朋友。以同样的身份、不同的角度劝解我的妻子,或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尤里安看着他,心想,贝里警长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自己监控的目标之一呢?
“我回家询问过妻子的意见后,再给您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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