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辆灰色库里南停在别墅院子里。
莫寒澈下车,空气裹挟着淡淡青草味和幽幽花香,不复往日的腐烂泥土气息。院墙上的壁灯隐约照亮院子里修剪得整齐的绿植。鹅卵石小路边的灯带也修好了。
整个院子灯光柔和,透着温馨。
莫寒澈挥挥手让白朔离开,他独自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晚风吹散部分倦意,人也清醒了些。
输入密码开门,大厅的感应起夜灯相继亮起,莫寒澈从冰箱拿一瓶水喝两口,提着公文包就上楼。
推开门,放下公文包,脱了西装随手扔地上,他摸索到床边,趴下就睡。
“唔。”
一声呓语,莫寒澈倏地睁眼,从床上蹦起,伸手打开壁灯,看到床上的景象,他眸光泛冷。
这疯女人怎么在这里?
莫寒澈死死盯着那张素白面孔,与印象中的美艳不同,熟睡的她透着一股柔和,像今晚院子里悄悄绽放的栀子花。
莫寒澈捏捏额角,关了壁灯,拿上公文包,捡起西装外套去书房睡觉。
清晨,宋闻溪半梦半醒,隐约听到楼下有声响,她在床上滚了几圈,呆坐一会才出门。
站在走廊栏杆边,与楼下众人目光不期而遇,所有话音戛然而止。宋闻溪目光扫视。
三小只,一位身着白色衬衫黑色A字裙的女子,赵妈,还有姿态松散的男人,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便宜老公。
云青曼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顾形象的宋闻溪,没有化妆,穿着睡衣,头发凌乱。以往的宋闻溪哪怕在家,也都是化着精致妆容,穿得鲜艳夺目,顶着高高在上的神情。
关键是,她刚刚是从莫先生的卧室出来的。
云青曼目光从沙发上那道身影滑过,手不自觉用力,明明他们一直是分房睡的,怎么会?
“嘶~疼。”
莫东宸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显得格外清晰。
云青曼猛地松手,半蹲下来,轻揉莫东宸的手,神色慌张愧疚:“小宸没事吧?对不起,老师手指甲忘记剪了,刮疼了吧?老师不是故意的。”
三小只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楼上,见宋闻溪像以前一样没有笑就要回房间,三人目光都暗了下去。
以往三个小孩的注意力都不在宋闻溪身上,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云青曼眼底闪过暗芒,脸上却有愧疚,有委屈。
莫寒澈轻抬一下眼皮,清冷出声:“回答老师的话,不可以没有礼貌。”
莫东宸怯怯出声:“云老师,没事的,不疼了。”
宋闻溪顿住脚。啧,这男人怎么这么敷衍?
她转身,步态轻盈下楼,径直来到小宸跟前,手伸向那只小手,却被人挡住。
“宋小姐,时间到了,我这就带他们上楼上课。”
宋闻溪好整以暇看眼前的女人,书中提到她唯一相关的文字是“家庭教师”,而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给她的定义是“下人”。多数时候,原主都懒得给她一个正眼。
此时此刻,云青曼一脸戒备,仿佛宋闻溪这个母亲会对孩子不利。
什么年代了还搁这演宫斗戏呢?
宋闻溪话都不愿多说,伸手一推,将云青曼推出两步远,结果这娇弱的女人瞟一眼沙发方向就表演了一个原地摔。
“宋小姐,你怎么这样?莫先生,我,我……”欲说还休,委屈柔弱,好不可怜。
莫寒澈抬眸,打量蹲在孩子前面的女人,垂下的长发遮住她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他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平板那页PPT上。
莫北御皱着眉头看宋闻溪,自己挪过去要扶云青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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