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姐,梁公子在外面。」箐儿小声道。
&esp;&esp;祝九妹刚回来坐下,听到这话心又乱了,闷闷道:「他怎么也跟着来?」
&esp;&esp;「那我叫他回去吧。」
&esp;&esp;「等等。」祝九妹低声道:「请他进来吧。」
&esp;&esp;箐儿将梁山伯请进来后,也识趣地把门关上自己退了出去。
&esp;&esp;看见站在外头的四九,她不由走到他身旁,脸上的疲倦再也藏不住。
&esp;&esp;「不知不觉,快三年了。」
&esp;&esp;对方不语,箐儿见他抬头看着天空,自己也微微抬首。
&esp;&esp;正午已过,天上的阳光并不刺眼。天穹静謐,净如秋水,然不知九重天之上又有谁正俯视着人间。
&esp;&esp;「苓儿,以后到底会如何?」
&esp;&esp;似有若无的询问响起,这回四九终于有了反应。
&esp;&esp;「你真想知道?」少年的脸上总是略显苍白,眼神却总较常人深邃。
&esp;&esp;箐儿坚定地点点头,儘管她知道或许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esp;&esp;少年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如今你只剩下三年的命,祝九妹只有不到一年。」
&esp;&esp;虽然箐儿心里大约也猜测到一二,可当她听见对方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时,心里仍不免震惊。
&esp;&esp;「还有,」此时,四九脸上才出现了少许变化:「梁山伯的阳寿只剩不到半年。」
&esp;&esp;一剎那,箐儿彷彿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esp;&esp;梁山伯若死了,那祝九妹又该如何?她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esp;&esp;「他是为何而死?」她艰难道。
&esp;&esp;「因病而死,无药可治。」
&esp;&esp;箐儿一把抓住四九的双肩,哑声道:「苓儿,你可以施法,你会救他的对吗?」
&esp;&esp;四九低头沉默,方才还尖锐的视线,此刻竟不知往哪里安放。箐儿见他不作声,心里知道他想什么,眼眶一红,不敢置信地道:「你是他的书僮,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esp;&esp;「箐儿,我不能救他。」对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救梁山伯会犯天命,仙主给的通令也用不了,只能如你先前一般损耗自身修来施法。如今的我只剩五年的命,若我再救他,到时候死的人就是我。」
&esp;&esp;四九见她一脸鄙夷的神情地看着自己,又叹气道:「若我死了,那你的劫又该谁来帮你渡?」
&esp;&esp;听到他这么说,箐儿反倒松了口气,既然她只有三年的命,她的情劫不外乎就是自己先死,两人不得终老而已。
&esp;&esp;「我的劫就算了,这一世就当我欠了他吧。」
&esp;&esp;既然她还有三年寿命,那么与他再共度三年的时光亦算不错。而且死了以后,自己也可以日日托梦给他,那他也不会寂寞了。
&esp;&esp;这么一想,又不禁低喃:「下一世,我会去找他。」
&esp;&esp;四九见她这般天真,忍不住摇头道:「马文才与你一样,也只剩三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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