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砚拽了拽李津京的袖子:“这位是我学长,叫汤玛斯。”
李津京隔着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心说,果然美院怪鸟儿多,看看眼前这位再看看我们小砚哥,整个儿一天使与恶魔啊。
汤玛斯冲李津京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转过头立刻恢复了刚才的热烈:“席砚,我送你一本书,”说着从大书包里掏出一本封面都看不清的不明物体:“赫尔曼。黑塞的《悉达多》,你会在里面找到答案,书里还有我写下的一些感想和注解。”
“呃,这……好吧,谢谢你。”
汤玛斯露出一排大白牙:“别客气,作为学长,我有义务关心和指导迷茫的你。”
李津京胃部一阵痉挛,“既然是学长,今天又这么巧遇上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席砚,你想吃什么,我请客。”这苗头不对啊,鸟窝男的眼珠子怎么还烧上火了?看席砚跟饿疯了的人看见烤鸭似的。必须得给丫扼杀在摇篮里!
席砚正好觉得今天没心情做饭,而刚才汤玛斯的某些话又特别触动他的心弦,“好吧,学长您愿意跟我们一起聚聚吗?我也有些设计想听听你的看法。”
“求之不得!”汤玛斯一甩头发:“你的那一抹灵气和勤奋让我……”
“哎哎哎,大冷天儿的也不怕灌一肚子风,咱先上车再说。”
李津京觉得自己特伟大,平时应付一个发癔症状态的席砚就够不容易的了,这回一次来俩!秦哥,你可欠我欠大发了!
自从上次的事儿之后席砚就很排斥去西餐厅,所以今天选了家最火的川菜馆儿,正是李津京和古剑他们讨论过的水煮鱼第一店。
完美的扮演完贪吃的路人甲,李津京叼着烟仰靠在椅子里听这俩搞艺术的蛋侃。侃人生,侃哲学,侃音乐,侃色彩,这些他能理解。但侃到宗教信仰和灵魂的时候儿,李津京不淡定了。他多么想抄起椅子抡那个汤玛斯一下啊~
要不说艺术家都是敏感的呢?汤玛斯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黑压压的势力在蔓延,话题一转就拐到了他的工作室上。
各种设计理念和裁剪变成了话题。李津京的气压也逐渐收敛,这还差不多,聊聊专业,别净扯没用的!泡妞呢?
听了一会儿,感情这位汤玛斯的工作室专门做“高级定制”。
李津京不以为然的想,说好听了是不批量生产,每一件儿都凝聚了独特,唯一,创造力。说难听点儿,不就是小作坊铺子吗?没钱没人没品牌的小手工业者——裁缝。
席砚画板里的草图和完成品被拿出来逐一讨论。他们说的那些色彩啊,料子啊,线条啊,轮廓啊李津京一律听不懂,但鸟窝男话里话外那份儿勾搭席砚来参与的意思可是够明显的。
李津京沉默的听着,看这俩人像大师似的倍儿深沉,把作品拿近拿远,来回的比划,满嘴蹦单词儿,还不是英语。
周围不少桌儿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李津京觉得这是报应。上次因为他和陈家和,害秦立东跟席砚一起被人当野生动物看,现在因为这俩假大师,他也被人当成珍稀动物看。
中途席砚去卫生间的时候,李津京突然对鸟窝男说:“你接近我哥们儿真的是看上他的才华了?还是看中他有钱了?”
汤玛斯一惊:“你是在侮辱我。”
李津京龇牙:“我他妈还强X你呢!席砚单纯,看不清你那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也看不清是不是?警告你离他远点儿!”
汤玛斯细长的眼睛眨啊眨的,“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到很精明嘛!那我也跟你说实话好了,我的工作室虽然小,但对设计者的要求也很高。有钱的当然欢迎,但是光有钱没有才气我也不要。所以像席砚这样有才又有钱的,当然最好。”
“抽你丫的!”李津京抄起个玻璃杯作势要砸,吓得汤玛斯各种抖。“你还真好意思说出来?我告诉你,我哥们儿是真心热爱艺术,你这种下三滥别混过来打扰他。”
汤玛斯高深莫测的一笑:“知道吗?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怎么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儿啊?骄傲又什么都不懂,脆弱但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原来就是你这种人给他套了个玻璃罩儿,你这是剥夺了他领略人生。”
“领略个屁!别跟我来这套酸的。”李津京最然嘴上硬,但心里不得不承认鸟窝男说的颇有点儿道理。
“人生啊~~不仅仅是吃羽翅穿Gucci,开宝马住别墅。酸甜苦辣咸您都得让人家尝尝不是?你能保护他一时难不成还能保护他一辈子?”
李津京勾起嘴角一笑,点上根儿烟,“怎么不继续那文艺范儿,改胡同串子味儿了?”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呗,我看得出您是席砚的铁哥们儿,但他也是成年人。成年人的想法您可不好随便干预吧?他有他的追求,他有他的理想,他有他的信念,您管得着吗?”
这种人最难缠,全是跟你打太极。要么给人绕进去,绕不进去的也能烦死你。
李津京决定来个狠的镇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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