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微微抿唇,本是想和张止攀上一层关系,毕竟国公世子,往后说不准能有用上的地方。
但他既然不愿,自寻出路也成。
“罢了。”明礼扬起假笑,说道:“世子不愿,就算了。”
张止眸光一沉,他知道她想利用自己,好,他甘愿的。
‘啪——’
他掏出来十来张银票拍在桌上,“想要钱,直接说。我最不缺银子,但你的身子,我现在不要。”
明礼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止一眼,果然传闻不假,这么漂亮个少年郎,怎么就不举呢?
明礼看着银票一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世子不要身子,我不取银子。”
张止咬牙:“好。那就一万两,换你一个回答。既然有和离书在手,那么今日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回明家。”
言简意赅的答完三个字,明礼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抽走银票。
张止:“。。。。。。”
三个字就换了一万两,好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下才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啪——’
又是一千两被重重拍下,张止追问:“回明家,然后呢?”
“杀人。”
嗖的一下,银票又被飞速抽走。
‘滴答——’
一粒一两的碎银被孤独扔在桌上,张止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要杀谁?几时杀?如何杀?杀完之后呢?”
明礼一面睨他,一面将碎银子收下:“一两银子,四个问题?世子爷,我很廉价?”
张止一愣,两手往身上一摸,空空如也。他揉了揉鼻尖,“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不然赊着?”
“银货两讫,概不赊账。”
姐姐这些年为了周家,嫁妆银子搭进去不少,她要在京都活下去,必然少不了银子。
如此想着,肩上一阵疼痛传来,明礼瞥了一眼肩头上的伤,还在流血。
“张世子。”明礼拿了一块白帕按在肩头的伤口,看似随口道:“你是贵人,与我纠缠这么久,莫不是是为了盐税吧?”
张止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明礼:“什么纠缠?什么盐税?姑娘所言,我不明白。”
明礼暗暗咬牙,这个笑面虎,不仅难缠,而且记仇。
“两淮巡盐御史莫照和明伯远同为二皇子门下,莫照任职两年,便已捞的盆满钵满。”
闻言,张止眼眸一亮。
明礼虽久住深山,但师父总会同她讲起天下局势,但药王山和京都城相隔千里,她也不懂师父的消息为何会这么灵通。
她记得,明家如今牵扯的唯一一桩朝堂大事,就是盐税案。
明礼继续道:“明伯远贫困出身,贪婪成性,数年来亏空的数字骇人听闻,便是将全族银两扔进去填,也不足十之一二。陛下要查盐税,但账簿漏洞百出,即便准备了假账,可督察院的隋御史是出了名的‘铁头青天’,此案必会昭然。另外,请隋大人出山查盐税,也证明了陛下的决心。这一次,莫照必死。”
张止不由得接话:“所以,二皇子和明伯远便干脆来一招壁虎断尾,明哲保身。”
明礼勾唇一笑:“世子不是不知盐税,不明我之所言么?”
张止一噎:“。。。。。。”
成功反击,明礼心情不错。
她说:“巡盐御史是块肥肉,谁都不愿放手。即便莫照死,也会准备好继人,以此保证换汤不换药,还在自家手中。”
明礼顿了顿,仔细观察张止的神色,却见他又做出一副纨绔模样,还时不时地意味深长地瞄自己一眼。
她又道:“我不让世子白救我一命。张家手握兵权,可如今世道,不是光有兵权就够的,巡盐御史一职算个好后路。只要钱、权在手,任凭朝廷风云搅动,血海磅礴,张家仍可稳如泰山,坐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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