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寂在小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
好一会儿,阜远舟才声音艰涩地开口:“远舟身中奇毒,难道连追查一番都不可以吗?”
“可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阜怀尧的声音似是掺杂着冷漠,“你在太医院里安插了有人?”
“……是。”
当时他出事之后,是被秘密带回宫里救治的,后来醒来之后阜怀尧也是暗地里下令不准闲杂人等接近他,不过秦仪还是寻了机会偷偷找了过来,好不容易才哄得当时心智不全的阜远舟让他探脉。
顾郸是太医院首席,常年浸淫医术,而秦仪作为刹魂魔教左使,比顾郸多了份大胆和不择手段,在医术毒术上岂只是略胜一筹?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阜远舟的疯症似乎因为中了一味诡异的毒,而阜远舟昏睡期间能接近他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所以他煞费苦心地追查下去,果然在顾郸那处发现了了残红的记载。
了残红这种毒药性凶猛,不过持续时间不长,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这样才持续有效,秦仪偷偷调换了顾郸给阜远舟用的药,停止了毒药的摄入,后者就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然后秦仪再千辛万苦配置了残红的解药,才彻底解了这味毒。
“你认为……”阜怀尧面色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异样,“是朕下的毒?”
“的确曾经这么想过,”也许是被对方感染了,阜远舟也微微缓了过来,直言不讳地承认了,“不过远舟早已知道不是皇兄。”
“那么是谁?”
阜怀尧问。
阜远舟垂着眉,在兄长面前,他乖顺得没有丝毫皇朝第一高手的气焰,“远舟知道不是皇兄即可。”
不是他有多么宽宏大量慈悲悯人,只是已经时过境迁,再去追究的话没什么意思,而且顾郸笨是笨了点,不过胜在够忠心耿耿,有他在,阜远舟也安心一些。
阜怀尧却没有松口的意思,“朕问你,到底是谁?!”
突然提高的音调连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的薛定之都惊了一惊,白着脸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竟会惹得龙颜大怒。
马车里的阜远舟也是被吓到了,抬头一看,见兄长脸色冷冽如同一贯,眼里却有火光在隐约跳跃着,显然已经动了火气。
阜远舟登时就是一怔。
看着怔住的蓝衣男子,阜怀尧的火气慢慢压了下来,有些疲倦地阖上了眼想让自己激烈的情绪平复,睫羽低垂时,眼里有一抹痛楚一闪而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阜远舟会为了他的一些许小伤就惊慌失措,他又何尝不会心疼呢?
了残红是什么?它是一味毒!一味蚀人心智的毒!!!
中了了残红,症状不仅是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失了神智,还会侵蚀人的身体,中此毒的人,持续用药的话,从来都是活不过十年的。
阜怀尧本以为自己在保护着这个人,现在方知阜远舟在他眼皮子底下究竟受了多大的罪,他怎么能不觉得痛?!
阜远舟这般傲骨凛凛,清醒过来时面对自己发疯之时的窘境,该是怎么样的情何以堪???
枉他曾经夸下海口,以为只要有自己在,就没人能动阜远舟一分毫毛——原来即使是一国之主权力滔天,也有做不到的事,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护不住,他拿什么来护着这天下?!?
看见阜怀尧眼中的痛楚,阜远舟心里就是一扎,忙不迭握紧他微凉的手,“皇兄,远舟已经没事了,真的,你……”你别这样,我心里疼。
阜怀尧睁开眼,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就是无奈一叹——你总是这般,好似我的喜怒便是你的天下。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微微一转,就让阜怀尧身体微僵,刚才的荒诞不羁的想法像是杂草一样蜂拥而出,叫人措手不及。
眼前颜容俊美的男子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情对着他,眸中深不见底,深情在他的眼中扎下了根,和哀伤交杂在一起,那般专注,那般痴恋,执念之重,能把一切幻化成灰,叫人动容。
阜怀尧看着看着,没有欢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向上窜起来,冷厉又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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