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房陵连退三步,一脚强行止住了将退出法阵外的身形,众生苦海,举目祸端,无尽戾气,都压在了张房陵身上,压的张房陵神魂难安,双眼溢血,既要助他们超脱,那必承其罪,必感其苦,且此时想要脱身,也无可能。同于此时,那叫作常少卿的灵身再攻而来,佛光所聚,如金刚之体,张房陵虽借阵法周旋,然常少卿若以术法功之势,尚可借脚下法阵相抗,但这拳式,走开合之路,求以力破法,张房陵又是受制其中,自难缨锋。
张房陵以脚控制法阵,罡风拖住常少卿的一瞬间,再以身法躲过拳身,同时一踏脚,法阵聚罡风,化兵刃,瞬袭常长卿。
然无咒力术法加持,无自身灵力引导,但整个罡风所化兵刃,皆是松散如沙,打在常少卿身上,就如挠痒痒一般,但常少卿的心情反是更为难受,他本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报双臂被断之仇,但张房陵却是滑如泥鳅,让自己一直是捉不到,如此场景,以不知重演了多少次,盛怒之下,只见常少卿踏空而起,汇佛光而化伏魔杵,掷向张房陵,张房陵望那佛光所化,携威而来的降魔杵,反是正中张房陵下怀,张房陵以双脚点阵中方位,随之攻向常少卿,伏魔杵与罡风相对,两方顿入僵持局面,仙家们本意为拖时间,张房陵亦在拖时间完成超渡。
本以为就会是如此相持之刻,张房陵忽感不对,只见虚空之中,汇灵成掌,一掌打来,顿将张房陵抽飞出去,而在此时,同有一物自张房陵袖中落了出来,正将与伏魔杵撞至一处,那汇灵而成之手竟是瞬间回转,打向伏魔杵,常少卿一愣,同在此时,另一个灵身现形,他一把拉住常少卿,说到,“你看下那掉出来的是什么在说。”
常少卿望向那木牌,突然下意识后退道,“这是,天兵调令!”
“别慌,有灵威压身,那牛鼻子在超渡完成前,没办法动用这个,我们只要绕过木牌就行,被打出阵法的他,以如待宰羔羊,无力回天了。”
“好。”
然就在常少卿与那道灵身欲攻向张房陵之时,一袭红袍忽现,来者黑面虬髯,以自身威能震开常少卿与灵身,同时捡起了调令言到,“臣,领命。”
常少卿望向来人,转头即跑,那灵身稍晚慢一步,反应过来以是枷锁临身,动弹不得,同听一声惨叫,只见两鬼差以是压着常少卿回来,那红袍客望向阴魂塔,长叹一口气,一挥手,灵威怨气皆被压制,正欲强行拘魂剥离之时,却听张房陵纵危机以除,伤重满身,仍未停口中诵唱,一时感慨,挥手让阴差带走了那灵身与常少卿,自己便是静等张房陵完成超渡。
片刻后,张房陵长舒一口,只见阴魂塔解体,一片祥和中,那红袍客挥手收掉了所有鬼魂,又是拱手问到,“张道长是怎么猜到某就在附近的?”
“见过通判大人。”张房陵擦掉了脸上血迹,笑道,“小道那师弟,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有清仙儿跟随,毕竟要是处处都碰到有数百年修为的清仙儿,还是不是不太现实,但师弟又说是附近好心提醒,我本觉得不太可能,但后来转念一想,人间协管地方阴事的公务人员,不就都是有数百年修为的阴差么,在加上一些巧合佐证,却是没想到竟会是通判大人您亲自往来。”
“我只是收到报告且恰巧在附近而已,阴魂炼塔,本就有伤天和,只是苦无任命,无从下手,说起来下官还要多谢张道长,予我由头。”
“通判大人客气,大人救小道于危难之间,该是小道感谢才是。”
“哈,张道长客气,常少卿与另具灵身及其外面被吞者,这三个孽畜真身,皆派阴差前往捉拿与押往城隍庙受罚,至于……”红袍客望向那后院说到,“黄天阳乃是释门正名,且卷上也无罪名可拘,下官虽是有心,也是无力无权相助。”
“通判大人所助甚多,不敢在劳大驾,他日闲暇归山,必为通判大人在玄都观辟庙一座,亲自供奉。”
“张道长,这……”通判一时竟是失语,对张房陵抱了抱拳,说到,“下官就此告辞,这便去处理那三个孽畜之事,定叫他们受应有之罚。”
“有劳通判大人了。”
“客气。”
就在通判走后数秒,一道身影自阴影之中出现,来者一身袈裟,手持九锡禅杖,头点戒疤,望向张房陵道,“未想玄门,也竟是如此。”
张房陵望向黄天阳,亦是同时说到,“未想以是授戒,兽性仍为难驯。”
“你若仅因为一丝念起,差点被生吞活剥,你会放下?况且我若可驯,早以为佛,又怎会被困在此处,给人……”黄天阳一顿,不再多说,只是道,“看玄门手段,既起争执,便是不留后患,那么,且入此阵,一论生死。”
张房陵望向黄天阳,他不曾想黄天阳竟非是偷袭而是请战,便是一拱手,与黄天阳回礼,随后一人一仙家,同踏其中。
张房陵进入一刹,便知此阵难解,黄仙儿本善蛊惑,这阵又入佛家人间七苦,三途八难,入阵之后,若失守本心,恐是在难出矣,而就在此时,阵中亦传来黄天阳之声,“道友,还请入阵一较!”
“入阵之前,敢问黄道友,此阵何名?”
“自创拙阵,自诩命名,曰作障目一叶。”
“障目一叶,好名,那便请黄道友指点一二了。”
张房陵入阵一刹,顿感天地失序,猛然睁眼,玄都观自己卧室内,只听房外栖松叫道,“小师叔,小师叔,您起来了吗?”
张房陵虽是不知这阵法在搞什么名堂,但现也无破阵之机,只得是起身,整理了下衣物,开门问道,“栖松,有什么事么?”
“小师叔,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今天是师爷他老人家查早课的日子,你什么时候翘不好,今天翘早课,怕不是要跪香抄经打手板了。”
“嘶……”张房陵不由是打了一个冷颤,那对玄易子唯一的一点可怕处涌了上来,不得不说,玄易子在学业和授法上,严是真严,罚的也狠,但张房陵还是分的轻好坏,若是拿这点破局,也是太小着自己了。
就在张房陵如此想着时,栖松却是一把拉住了他,边跑边说到,“小师叔,你发什么呆呢,师爷可是点香计着时在,你在这么发呆下去,怕不是要成第一个十多岁了还被打屁股的弟子了。”
“啊!”张房陵一时愣神,香去三分之一打手心,香去二分之一跪香抄经,香燃尽则打屁股,痛不痛到是无所谓,只是那画面,不忍直视,反手拎起栖松,手起诀,顿时向三清殿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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