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大姑姑转过头用不容商议的语气说道:“弟妹你快坐上来,香月也坐下,休妻这事儿具体怎么办,咱今天得好好的安排安排。”
这时突然有一拉长的女声响起:“哎呦,我没听错吧,休的是什么妻哟?某些人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在自己府里折腾还不够,还要到处折腾别人府上的事!”原来是慢几步赶来的二婶也到了堂屋。
大姑姑自然是不示弱,拿出二叔二婶最大的心病,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别人府上?且不说这不是什么别人,是我的娘家;就说这早就分了家的旁系,什么时候也能对嫡系的事说三道四了?”
“我可不像某些人总是把手伸得那老长!我是因为听说又成咋咋呼呼的跑到我们府上大呼小叫的说什么‘出大事了!’出于对嫂嫂的关心,才舍得放下我那刚两个月的小猫仔,特意跟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的!跟有些人一贯的喧宾夺主那可完全不是一回事!”都是老对手了,二婶最善于以柔克刚,也顺便解释给谢夫人听听。
“是的是的,都是一家人,大家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生分。谢谢他二婶的关心,你们来得正好,正好。”谢夫人依旧是那个和事佬。
“也罢,省了通知一家的力了。”大姑姑垂了垂眼帘,又转身对谢夫人说道:“弟妹,我看这休妻一事也要通知趣儿的大伯父,我堂兄他们,让他们好歹派个人来,咱们这个事要弄得正规一点,以免被抓了把柄,说不算得数了。”
“啧啧,这真是死了心要赶尽杀绝啊!我倒是要问问,缓缓这么厚道的孩子是怎么得罪您了?您就非休了她不可?”二婶总能话里带刺。
不过大姑姑现下没有心情跟她斗气,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听她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我个人,我是为了徐家!这个刁妇是非休不可!”
二叔看不过去了,说道:“为了徐家就更要说清楚了。缓缓刚进门,‘无子’不能算。除了‘无子’,她犯了七出之条的哪一条?”
大姑姑气道:“虽不在七出之内,却比七出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叔正色道:“既然这么严重,那更要说得明明白白。”
大姑姑哼了一声,说道:“我都说不出口,不如你去问问她。”
二叔走到跪着的缓缓跟前,语气温和的说道:“缓缓啊,好孩子,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缓缓听着二叔关心的语气,想着自己给徐家带来的麻烦,觉得十分难为情,一个“我”字堵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事,缓缓,你不要怕,你婆母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任由他人在这里兴风作浪。你说是不是嫂嫂?”二婶也走近了来,不忘拉拢上谢夫人。
谢夫人坐在主座上,犹豫着向大姑姑开了口,说道:“嗯……阿姐,趣儿的婚事能成实属不易,你看休妻一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大姑姑对着谢夫人笑得十分善解人意,她用十分动情的语气说道:“弟妹啊,我也知道你之前为了趣儿的婚事费尽了心力,所以有点难以割舍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个儿媳是肯定不能要了。你放心,趣儿之后的婚事我必然会助你一臂之力,不会再让你一人承担了。”
“哼,说得容易,你怎么助?过几天你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还不是得由我们来收拾?”二叔冷冷的道。
大姑姑似乎忍着极大的怒意闭上眼,长吸一口气后睁开,顺势狠狠的白了二叔一道,说:“我走不走焉用跟你报备!你愿意要这夜逛怡红阁的侄媳,你自己去要吧,我们徐家不容这样的少夫人!”
“啊?这……”二叔二婶显然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他们太过震惊,以至于愣怔在一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缓缓听了这话,再看看二叔二婶的反应,自责与愧疚导致一口气顶了上来,憋得本就昏昏沉沉的头胀痛不已。
接着大姑姑又刻意忽略下二叔二婶,专注的看向谢夫人,语气平淡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道:“休了她之后,咱们趣儿也不会孤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碧画一直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谢夫人不说话,二婶却忍不住插嘴道:“谢谨能嫁早就嫁了,人家早就高嫁王府,还说这个作甚么?”
大姑姑连瞥都懒得瞥二婶一眼,继续说:“等碧画从王府里出来,和趣儿再续前缘,这婚姻才是门当户对,锦上添花的良缘。”
二叔二婶听到了这令人哑然的计划,默默的互相看了一眼,纳不过闷来,看来早就扯上谢谨了?还要从王府里出来?这里边又有什么事?
谢夫人自然早知道大姑姑打的是这个算盘,她无奈的看着大姑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对这话的不认可。可是她自己该说的也早都说过了,大姑姑一意孤行,就是认准了这个法儿,她也没办法。
香月在一旁也很无语,尽管不赞同大姑姑的话,可嫂嫂这事让她也没法为她说话,因而她坐在一旁一副十分迷惘的样子。
缓缓此时只能怪自己昨晚太大意了,上次在沈府听到大姑姑有意休了自己时周边的人都持反对意见,可现在恐怕不会再有人替自己说话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要被休了。被休之后给徐家带来的名誉损失算是解了,而自己也不愿回娘家给娘家父母兄嫂添堵,以后这天下之大何处容身呢?
二叔最先缓过神来,他说道:“休妻还是要趣儿来休,我让他去处理一桩急务,过来前已经派人去追他回来了,还是等他到了再说吧。”
大姑姑难得和二叔“同仇敌忾”,对二叔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有什么可等的?难道你会忍受你的夫人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夜逛秦楼?这种事,哪轮得到小孩子做决定?还得是我们这做长辈的出马!”
但二叔可并不与大姑姑一条心,他说道:“你之前主张趣儿已过弱冠,又已成家,让他参与族中生意;又说他思虑甚周,慧眼识珠是有能力成事的人,支持他放手管理各个工坊;如今又这么说,岂不自相矛盾?我看还是等趣儿来了再说吧。”
一听这话,大姑姑面露不悦,白了二叔一眼,有些生气的说道:“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畏首畏尾,看来,这事还得靠我自己!”
而缓缓则面如死灰,心里凉了半截。徐趣什么态度自己还不知道呢。但猜也大概能猜出个二三来:哪个男人能容忍这种事?应该说哪个正常人能容忍这种事?即便心软自己忍下了,外边的流言蜚语,族中压力也会逼得他休妻,不是吗?
“来了来了,公子回来了!”突然又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接着徐趣几乎是破门而入,带着风迈进了门来。当看到堂屋中央跪着的缓缓、周围齐齐而聚的长辈还有愁眉苦脸的香月时,他瞬间便了然了。
他双手作揖行礼,对着主座问道:“可否让夫人站起来说话?”
本就有气的大姑姑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臂一挥指向香月旁边的座位喝道:“你去给我坐下!”那言语中的气焰逼人,让人看也看得出来,于是徐趣只好落座到香月旁的座位上。
接着,大姑姑便说道:“既然咱们主要的人也算到齐了,休妻一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就给堂兄他们写信,加急送出去,徐似去召集其他族人,弟妹也知会一声她二姑,三日后正式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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