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趣、缓缓和香月三人来到内院中,沈三姑娘远远的看见他们便走过来亲自接待。几人互相行礼客套了几句后,沈二公子也来了,在跟香月打招呼时他显得十分腼腆,反观香月这边则态度冷淡的多,只是应付式的回了礼。
沈三姑娘他们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之后,徐趣、缓缓和香月三人在仆役的引导下入了座,坐定后的缓缓这才有工夫环视起周边。
不远处,前几日刚刚见过的江小姐,正带着得意的笑向身边的小姐妹炫耀她的新头钗,那声调拉得老高,缓缓他们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金蜻蜓玉叶发簪,金枝玉叶听说过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瞧见了没有,这玉叶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江小姐不无骄傲的说。
“哎哟,你瞧这金蜻蜓,真是精致啊。”身边的几个小姐妹叹道。的确,从缓缓这里望去,那金蜻蜓金光闪耀,侧立于玉叶之上,两足翘起,四翼微张,似正要展翅飞起,栩栩如生。
“当然了,单此一物就须经压模铸范、薄叶延展、錾刻、焊接等多种工艺才能铸成。看见了吗,这玉叶,可是出自名匠之手,用的是阳线阴线平凸的琢玉工艺,整个叶片晶莹润泽,而且摸起来温柔细腻,圆润光滑,从做工到材质都乃上品。”
“快让我摸摸。”旁边的小姐妹说着就伸过手去。
“哎,别给我摸坏了!”江小姐说着躲闪了起来。
“真小气,让我摸摸怎么了?”旁边的小姐妹不依不饶,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打做一团,好不热闹。
缓缓看着默默的笑了:这个年龄的姑娘,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打扮得漂漂亮亮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场合,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缓缓又看了一圈,发现夫人小姐们都妆艳可人,看起来很是用心的打扮了一番,相较之下自己的确是清淡了一些。在受到大姑姑批评之前,缓缓从未关注过妆容这一点,也从未有人跟她说过她在这方面的不合礼仪,她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我要注意了。”
身旁的香月没听清缓缓说的什么,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嫂嫂?”
缓缓转过头笑吟吟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以后要多向你请教装扮方面的事情了,尤其是妆容。”她不忘补充一句。
香月了然了,有些不认同的看着缓缓说:“嫂嫂不必介怀大姑姑的话。”
缓缓淡然一笑,语气轻松的回答道:“也不是啊,尊重潜在又被默认的风尚是一种美德,我呀,想做个意志坚定、从善如流且‘雅俗共赏’的入世者。”
突然,原本热闹说笑的小姐们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门口。缓缓和香月顺着小姐们的目光扭头看去,一个颇具端庄气质的倩影出现在门口。
是她!
缓缓一眼就看出来是谢谨。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徐趣,因为耳疾听不到周围的异动,他正盯着手中转动的茶杯,丝毫没有注意到佳人的到来。
被许多目光注视着的谢谨丝毫没有拘泥扭捏之态,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袭棕红色的衣裙,步履款款向前。
这衣裙颜色很是奇特,表面呈流动飘逸的棕红色,却又从宽大的袖口间露出了内里的乌黑色,看来是一种双面异色的织物;料子看上去十分轻薄但并不透光。流畅的裙摆底部和裙带上绣着简单耐看的花朵,花饰完全没有喧宾夺主,而是宛如绘画留白一般协调又不单调的点饰了的衣裙,使得这别样的颜色隐隐透露出一种水墨般的洒脱。
这样奇特颜色的衣裙,在其他同龄人鲜艳多彩的比较下属实十分特别了。别的年轻小娘子若是穿着,怕是会有人笑不合时宜,但在骄傲矜持的谢谨身上,则被穿出了典雅的韵味。在谢谨款款步态的演绎下,裙摆摇摆间更是流露出一种灵动、克制的光芒,尽显奢华。
“真不愧是碧画,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都是这么光彩照人。”突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坐在一旁的大姑姑说了话。缓缓听到了转过头去看了眼大姑姑,她脸上带笑,眼中充满了欣赏。
缓缓又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徐趣,他已经循着众人的目光也看向了谢谨,只不过目光寻常,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哎,你们看,谢谨头上只别了一件蝴蝶头钗。”不远处得意忘形的江小姐又犯老毛病了,大概她一直被谢谨压着,以为终于找到了机会能把她比下去。
谢谨慢慢的走近了,突然大姑姑和蔼的向她打起了招呼:“碧画,到这边来坐。”
听到呼唤的谢谨停了下来看到大姑姑和谢夫人面露惊喜之色,向她们行礼后又看到徐趣在一旁,她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优雅的坐了下来。
接下来,大姑姑特意提高声调说道:“碧画,我没看错的话你今日这金蝴蝶头钗可是花丝镶嵌的?”
谢谨立即对大姑姑的意思了然,也声如翠鸟笑道:“大姑母,正是工比金贵的细金工艺。”
“嗯,这可是春秋时就有的技艺,含掐、填、攒、堆、垒、织、编等技法,工艺流程繁杂,工匠非二十年以上的经验不能称为巧,且匠人中的大多数一生只能精于其中一项技法,一支成品要经好几人的手,自古便是皇家御用。我也有一支金梅花镶嵌红宝石花丝头钗,是当年皇太后——我姨母在世时赐予我的。”
谢谨带着些惊讶道:“我这支头钗也是当今皇后娘娘所赐,我只大略知其珍贵精美,制作过程如同金上刺绣,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些门道。今日经大姑母讲解,我可是受教了。”
说完大姑姑和谢谨两人十分默契的相视而笑,大姑姑缓慢的摇动着扇子,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听闻此言,不远处的桌上,江小姐身边的几位小姐正窃窃私语,看笑话似的看着江小姐。离江小姐最近的那位小姐妹一边掩口嘻嘻笑着一边用手肘碰了碰她说:“哎,怎么办?不但这次又被比过去了,而且还露怯了。”江小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紧绷,只能从喉咙里干干的发出一声心虚的“哼”声来。
从缓缓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徐趣的表情,她也有刻意观察,可是徐趣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缓缓虽松了一口气,但还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谢慎走了过来,对大姑姑和谢夫人行礼后就招呼徐趣去另外一个年轻后生聚集的桌入座,缓缓说道:“眼下又成不在身边,夫君多有不便。”谢慎拍拍胸脯说“没关系,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有了这话,徐趣在桌下暗暗的握了握缓缓的手,然后向大姑姑和谢夫人打了声招呼就随谢慎离开了。
徐趣一离开,这桌就剩谢夫人、大姑姑、缓缓、香月还有谢谨了,缓缓立刻就感觉心里没着没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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