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窗帘被风吹起,从耳畔轻柔地拂了过去。
&esp;&esp;贺致远抬头看着树影,嗓音里有一点倦懒的笑意:“孩子跟着谁长大,总是更容易偏向谁,这是血缘也左右不了的。我想,她在下定决心把布布送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做好了接不回去的准备……嗯?怎么了,听你松了一口气啊。”
&esp;&esp;贺致远刚问完,忽然就意识到什么,笑道:“怕她跟你抢孩子?”
&esp;&esp;“谁怕了!”颂然心虚,扬手把抱枕拍扁了一半,“我对布布充满信心!”
&esp;&esp;“那再好不过了。”
&esp;&esp;贺致远关上移门,回到客厅,放松地坐进沙发里,半满的酒杯在眼前晃了晃:“关于布布母亲的事,其实说清楚也挺好的。你这么在乎布布,我偶尔会想,你要是心里没底,会不会忍不住树个假想敌,满脑子豪门恩怨抢孩子戏码什么的。”
&esp;&esp;颂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想骂人了。
&esp;&esp;什么玩意儿啊,猜这么准!
&esp;&esp;odphp:美国疾病预防与健康促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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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day12&esp;18:02
&esp;&esp;其实,也不能怪颂然没事瞎想。
&esp;&esp;布布的生母身份成谜、长相成谜、与贺先生分道扬镳的原因也成谜,又是最有机会杀个回马枪夺人所爱的角色。颂然珍爱的小家庭才刚刚建立起来,根基还不稳,两位关键合伙人只隔着电话签了一份口头合同,一没见过面,二没打过炮,革命情谊尚在萌芽阶段,挡不住幕后boss来那么一下,当然会怕。
&esp;&esp;这回敞开天窗说完了亮话,除去贺先生的保证,布布亲妈的性取向也犹如一管强心剂,让颂然重获安宁。
&esp;&esp;挪开“生母夺子”这座压在心头的大山,颂然喜形于色,一下午跟打了鸡血似的连赶几张稿,张张精致温暖,可圈可点。晚上他甚至没做饭,骑车带布布去吃了一顿(贺先生强烈不推荐的)炸鸡薯条,还去百丽宫看了一场迪士尼动画片。
&esp;&esp;布布幸福得要死,两边小腮帮塞满了爆米花,凑过来猛亲一口。
&esp;&esp;“哥哥真好!”
&esp;&esp;他一开口,爆米花渣子下雨一样扑簌簌往颂然脖子里洒。
&esp;&esp;晚上回家喂了猫、洗了澡,两个人趴在床上读故事。故事读完,颂然心里装着事,试探布布:“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esp;&esp;“是呀!”布布自豪地点头,“我妹妹可漂亮了,有照片的,不信我拿给你看!”
&esp;&esp;不等颂然说出“我信”,他哧溜跳下床,光着脚丫子窜出了卧室。
&esp;&esp;“你又不穿鞋!”
&esp;&esp;颂然气炸,弯腰抄起地上一双拖鞋,拔腿追在后面。布兜兜揣着爪子趴在沙发上,淡定地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奔过了客厅。
&esp;&esp;最后拖鞋穿上了,照片也拿来了。
&esp;&esp;布布爬进颂然怀里,举着照片秀给他看——湖泊与码头为背景,两个身穿婚纱的长发姑娘坐在水畔,怀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旁边还趴着一条头戴小礼帽、脖系小领结、忠诚又帅气的大金毛。
&esp;&esp;布布指着小女孩,介绍道:“这就是我妹妹,艾什莉。她的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蓝色的,好看吗?”
&esp;&esp;“好看。”颂然发自肺腑地夸赞,“特别好看。”
&esp;&esp;布布很是受用,骄傲地说:“那当然啦,谁叫她是我妹妹嘛!”
&esp;&esp;“嗯嗯嗯,布布的妹妹最漂亮了。”
&esp;&esp;颂然配合着哄他开心。
&esp;&esp;接着,布布又指了指照片中的两个姑娘:“这是我的妈妈,这是艾什莉的妈妈,她们去年秋天结婚了,在奥克兰。”
&esp;&esp;正如贺致远描述的,路瑾是一个标致的东方美人,杏眼,烟眉,气质温婉素净——两边基因都这么优秀,难怪生下来的小布布招人喜爱。路瑾身旁的爱尔兰姑娘则明朗得多,笑露八颗齿,下巴轻抬,显得热情又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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