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秋天,我在威尼斯从一场残梦中醒来,却懵然不知身在何处。穿着宽宽的白色睡袍从床上站起,赤脚走在屋里,手指摸过那些熟悉的桌椅,我流了泪,然后失心疯一般开始满屋子寻找。照顾我的冯妈进门把我的梦魇叫醒,我才恍然止住脚步。
冯妈递给我一份国际邮件袋,我在窗边打开,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望无垠的撒哈拉沙漠,一个清瘦的美丽女子围着红色披风,站在沙丘上迎风远眺,长发被风高高吹起,妖娆迷离的美艳。
那是苏小媚,她如当初自己设想的一样,真的成了位沙漠旅人,不停穿越在那些一望无垠的沙子中,辉煌华丽,孤独无边。
在照片背面,我看到一行黑色字迹:“晚歌,还记得我曾跟说过的话吗?我爱上了付楚凡。那句话,是真的。”
昨晚,我又一次梦到了陆西凉,他还是那么的英俊阳光,格子衬衫被风吹起,像是要凌空飞起一样,我追着他跑呀跑呀,却怎么也追不上,最后只能看着他消失在一片青天白云里。
我也看见到了付楚凡,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搭着方向盘冲我微笑,我叫他的名字,可他却不答应我,然后我看到他背后的车窗外是一片灿烂的平原日出,太阳升起的光芒越来越亮,我不敢直视,只能伸手挡住眼睛。从指隙间,我看到付楚凡被这朝阳吞噬,我赶紧伸手去抱他,却猛地身子一沉掉进了黑黑的深渊。
隔着飘浮不定的窗帘望外面那片青天白日,我靠着窗台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肩,闭上眼,然后又有泪爬上我的脸。
在那些已经远去的岁月影子里,我以为我已经早已不记得他们,就如同我以为在那场盛大的青春死亡中我已经流干了泪,却不想有一日我还是会想起,还是会这么为此泪流满面。
爱情,原来就是这么纠缠不清的,病态的,入骨浸血的毒!我中了毒,解药是陆西凉,但陆西凉在哪?
我早就知道,此生此世,有生之年,我都会被爱情这毒所迫所害,永无解脱,直到我的生命停止,再将我噬骨碎魂,永坠地狱。可,我竟还不知悔悟,我从来不悔!
年少的你和我
牵手一片年华
鲜衣怒马地跑过
摇开一树繁花
微笑,爱情落下
情歌唱到满地落黄
我守一地惨白阳光等你
猝然,年华老去
留下残叶满心
才知,情已败,事已靡,欢已尽,歌已终
爱,已凉……
2012年秋,我叫付忆凉,十年前,我叫夏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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