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我还是一个搜救队员的时候遇到的事。
我叫守度,是个怪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我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父母,在成年之后就离开了他们改了自己的名字。
从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一直在吵架,我每次都躲到床底下,躲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听着他们大声争吵尖叫,以及物品碎裂的声音变成一种沉闷迟钝的噪声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不怎么喜欢说话,不过好在搜救工作里除了在听到那些倒霉家伙的声音后不断的回答他们以外并不需要多说些什么。
我不能说救过很多人,毕竟没有多少蠢货愿意把自己置身险地,要么就是在接到搜救电话后找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一天到晚的生活?很简单,就是早上从家里出发到公司,训练,午饭,训练,等电话响起,回家,晚饭,再收拾一下自己就睡觉。
“那您有在晚上接到过电话吗?”一名年轻男性出现在我对面,黑色的眼镜下一双明亮聪明的眼睛里闪着柔光,整齐干净的白色长袍下是黑色的衬衣和不带一点皱纹的格栅长裤,裤脚停在脚踝上黑色的袜子上方正好遮住了整个小腿。一双深褐色的皮鞋擦得铮亮,反射着头顶白色日光灯的亮光。
我转过身子,背后是舒服的软垫,我看着明亮的日光灯下意识地用手遮住,我一直不是很喜欢强光。
“那倒没有。我,您叫?”是的,我总是不太擅长记住别人的名字,熟悉的人也多用外号来代替,所以只有很少的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更多的人见到我只是默默打个招呼就走开。
“叫我李文尧吧,您应该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年轻人瘦削英俊的脸庞上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带着笑意。“抱歉,我去帮您把灯调暗点。”
病人,也许吧,三年前的事导致我们搜救队直接解散,剩下的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在三年里陆续自杀,他们的家人们都跟公司要了不少的赔偿,我的那对父母也是同样,最近开始疯狂关心起我来,就好像生怕我不去自杀一样。公司没有办法,请个心理医生总比花一大笔钱赔偿和不停的打官司要好,老板当初也只是个想做好事的中年男人,谁知道能摊上这样的事。算了,反正能找个人聊聊也还算不错。
正想着,整个屋子稍稍暗了下来,我也可意挪开挡在脸上的手臂。
“那么您有在晚上接到过电话吗?”李文尧坐了回来,继续之前的问题。
“没有,很少,只有那一回。”
“是三年前的那次吗?”
“是的。”我叹了口气,一种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情绪在我的心底泛起“那天晚上是我在守夜,电话响了,是消防局打过来的,他们有个设备坏了,正好又出事了打算找我们帮忙。”
“是什么事呢?”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他不应该有我的卷宗么?
而对面的李文尧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一般,有些抱歉地说
“是这样的,守度先生,您的卷宗还没有送到,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接到你这个案子的,对于您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说您三年前的一次营救行动失败了,好像还挺严重的。真是抱歉,我也是第一天上班。您?”
“没事。没事。”我挥了挥手,继续说道。
“晚上消防局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带设备过去,说是有五个登山客跑去探洞现在人失踪了,他们的父母发现一直联系不上而且到了日子也没有回来就报了警。警察们查到了他们的社交账号,发现他们在20号那一天发了个视频说发现了一个洞穴正准备去探索。”
“那你们是几号过去的?”
“24号去的。他们的父母是22号报的警,又是外省的人,所以就花了点时间。”
“那你们是晚上几点过去的?”
“几点?我好像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那天是我换班,电话好像是在10点左右吧,我接到了以后就给秃子和熊大打了电话。”
“秃子?熊大?”李文尧的脸上有些困惑,看样子他是真的没有拿到那些个档案啥的。
“秃子是,是叫,是。。。啊!对!向林平,那家伙个子不高,但是还没40就秃了,所以我一直和熊大叫他秃子。”
“那您的朋友们是怎么称呼您的?”李文尧用手里的圆珠笔指了指我,好奇地问
“我吗?他们都叫我名字。”我耸了耸肩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
李文尧听完后按动圆珠笔在他的本子上记了几笔,然后又问我“那他们不介意您给他们取的外号吗?”
我笑了出来,挪了挪身子回答“一开始有,后面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大家熟悉了之后就不介意了。”
“那您能详细说说他们的情况吗?”李文尧医生按动了他手里圆珠笔打算记下我说的话。
我听了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厌恶,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导致本就内向的我很反感说出这些私事。可是没办法,医生说的话还是听听比较好,我只是皱了皱眉就继续说了下去。
“向秃子是个退伍士兵一米七左右,二十出头结了婚,快三十的时候有了个孩子是个有家室的人。自己开了个小店,一家子本来挺好的,就是在他三十一还是三十二那年,老婆带着孩子去玩水,结果出了事。听他说好像出事的河就离他店里不远,当时有几个熟络的就跑去告诉他了。可是没来得及。孩子太小了,刚过五岁,河里水又急,他自己都差点载里面最后捞上来已经完了。他老婆看见孩子当时就疯了,要不是周围人拦住估计也跟着跳了。后面秃子又照顾了她几年是在没办法,丈母娘家里都看不下去了,就把她给领走了,带到疯人院去了。向秃子出事前有空就去医院看她老婆,没回都还带点好吃的,上次熊大拿了一点尝尝两个人差点没打起来。”
说完我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熊大真名叫齐开元,以前是个矿工,后面干活的矿里出了事,那个老板跑了一群人等了三天才被人救出来。他兄弟就死在那个矿里了,后面就打官司呗,赔了他一大笔钱,他回来娶了个媳妇整了个小房子一开始在给商场送货后面看到我们搜救队有找人就过来了。当初问他的时候就说他想干这个也愿意训练,一开始说不行说得要证没让他进后面没过半个月他就弄了一本过来。我听熊大说他当初来来这里上班的时候还跟家里吵了好一架。”
我闭上嘴心里满是抗拒,可是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的沙沙声逐渐让我失去了耐心。我半坐起来,在灯火通明的城市点亮夜幕的亮光下一张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脸庞借着屋里温柔的灯光出现在窗户之上。我凝视了好一会儿,最后捂住脸嘴里泛起一丝苦涩语气里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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