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通话频道里就响起了布尼亚琴科洪亮的声音:“各车长听我命令:全体散开,自由射击,择机突围!”
第389坦克师所面临的困境,政委也听到了,他着急地说:“丽达,布尼亚琴科上校他们很危险,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
我心中暗自叫苦,要是卡图科夫将军的近卫坦克旅在这里,我还可以派他增援,将布尼亚琴科他们救出来。可现在我能指挥的就只有几千步兵,让步兵在开阔地上打坦克,那不是驱羊入虎口么?
但自己的部队遇到了危险,也不能见死不救。我握着话筒考虑了几分钟,然后低头对通讯兵说:“给我接第389坦克师的反坦克炮营。”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离战场最近的是马拉费耶夫少校的反坦克炮营,看他能否提供一点援助,能救一辆是一辆。况且马拉费耶夫少校本来就是布尼亚琴科的部下,他不可能对自己的上级见死不救吧。
我很快就和马拉费耶夫通上了话,没有任何废话,我就直接向他下达了命令:“少校同志,布尼亚琴科上校的坦克部队中了德军的埋伏,有全军覆没的可能。现在我以师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派出精干力量前去救援。”
马拉费耶夫听了我的命令,没有说话而是保持着沉默,听见对方半天不说话,我心里很不高兴,于是加重了语气说:“怎么?少校同志,您打算见死不救吗?”
“不是这样的,师长同志!您误会了,”他向我解释说:“我们的反坦克炮不是自行火炮,都是畜力牵引的。要赶这么远的距离过去增援,如果迎面遇上德军坦克的话,不等我们展开就会被敌人消灭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他严密监视前方,一旦现我军突围的坦克,要马上提供火力掩护,拦住后面追击的敌军坦克,确保我军坦克的安全脱险。
本来坦克师被围面临着全军覆没就够让我闹心的,没想到罗科索夫斯基又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朱可夫答应配属给我的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团,目前已经到达集团军指挥部。由于集团军打算在黑格里亚齐地区组织反突击,所以这些部队现在都划归了卡扎科夫将军和副参谋长奥廖尔指挥。最后还叮嘱我一句,要援兵暂时没有,但太阳山城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否则等待我的就是军事法庭的审判。
和罗科索夫斯基通完电话,我觉得心里猛然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样,先是浑身刺痛,旋即全身冰冷无力。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捏着的话筒从手里滑落了下去,整个人软瘫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政委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和刚进来的奇斯佳科夫、谢列布里亚科夫两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搀扶到桌边坐下。我坐在椅子里苦笑,望着政委有气无力地说:“政委同志,刚才司令员通知我,说原本配属给我师的两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团,已经划归卡扎科夫将军和奥廖尔副参谋长,调往黑格里亚齐地区参加集团军的反突击去了。”
“什么?”听闻这个消息,政委也乱了方寸:“没有了增援部队,这太阳山城能守住吗?”
我苦笑着说:“守不住也得守,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绝不放弃太阳山城。”说完我抓起桌上电话,使劲摇了几下手柄,听见接线员的声音,我马上说:“我是奥夏宁娜师长,马上给我接库列绍夫少校。”
电话接通,我先表明身份,随即下达了一系列的作战命令:“库列绍夫少校,你左前方的森林里,有我们的一个反坦克炮阵地,你马上派一个连的兵力去担任警戒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反坦克营的安全。还有经过这两天的炮击,你的阵地前一定有不少弹坑吧?!派一部分战士携带燃烧瓶、反坦克雷之类的武器,潜伏在这些弹坑里,等敌人的坦克靠近后消灭他们。”
“明白,我马上执行。”接着他又向我叫苦说:“师长同志,经过刚才的那一轮炮击,我营的伤亡解决了三分之一,现在再抽调这么多兵力离开的话,剩下防御的兵力可就不多了。”
“我知道了,给你的增援部队很快就到。”
我随即又要接线员要通了1o75团团长谢杜林少校的电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团长同志,二营的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现在我命令你,你团除了必要的警戒部队,把能抽调出来的部队,都调拨给二营,一定要牢牢地守住防线,”
该布置的都布置完了,又把通讯频道转回到了布尼亚琴科那里。只听见耳机里传来激烈的爆炸声和各种呼喊声,从这些声音中,我知道了不时有敌人的坦克被打中,但同时也不断有我军的坦克被击毁了。由于我军坦克的装甲和火力都优于德军的,所以经过了初期的混乱后,虽然还处在敌人的包围圈里,不过却打得难解难分。
布尼亚琴科的声音突然又传了过来:“冲出包围圈的坦克,立刻抢占有利地形,用火力掩护剩余的坦克撤出来,然后部队交替掩护着撤退。”听到他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战斗,我又感觉到局势并非我想象的那么悲观,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又放下了。
政委可能是看到我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连忙关切地问:“丽达,情况怎么样了?”
“上校同志的坦克部队,目前已经有一部分突了出来,正在抢占有利地形,掩护剩余的坦克突围。”
“那就好,”政委也长松了一口气,“我们的部队目前本来反坦克武器就少,要是再没有坦克,面对敌人坦克气势汹汹的进攻,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
频道切换到了马拉费耶夫的反坦克炮阵地,我问少校:“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同志,”他大声地回答:“从我这里,已经看到我军的几辆坦克从敌人的包围圈里突了出来,他们抢占了有利地形,正在对敌军进行拦阻射击。”
马拉费耶夫的话给我们大家吃了颗定心丸,原本压抑的心情放松起来。虽然敌人设了个陷阱让我们钻,但从坦克师的表现来看,完全有可能反败为胜,甚至可以将这些设伏的坦克引到反坦克炮的射程内,用炮兵的火力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然而通常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就在我们对坦克师安全突围没有什么怀疑时,异变突生。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密集的爆炸声,我眉头一皱,大声地问道:“少校同志,这炮声是怎么回事?”
但对面除了接二连三响起的爆炸声,却没有听见马拉费耶夫的声音。我有些急了,提高嗓门喊道:“喂!喂!马拉费耶夫少校,出了什么事,哪里在打炮??”我的喊声把原本已经坐到桌边喝茶的政委几人都引了过来,他们围在周围,和我一样,都紧张地等待着马拉费耶夫少校的答复。
过了半晌,耳机里才再次传来马拉费耶夫有些慌乱的声音:“师长同志,敌人开始炮击了,除了少数的坦克外,其余的坦克都被敌人炮兵的拦阻射击切断了后路。……”
“布尼亚琴科师长的坦克退下来没有?”我不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因为在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俄罗斯解放军”这个词,虽然我记不清这支部队里的具体领导人,但是布尼亚琴科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所以他此刻的下落便成为我最关心的问题。
马拉费耶夫沉默一下,才用低沉的语气回答说:“没有,只撤了九辆坦克出来,其中没有布尼亚琴科师长的坦克。”
听到布尼亚琴科下落不明的消息,指挥部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压抑和沉闷起来,没有人说话,只能隐约听见几个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沉默了很久,我心里才暗暗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几个神色极其复杂的指挥员,淡淡地说:“等太黑以后,立即派出侦察员,到战场上去搜索布尼亚琴科上校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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