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默认了阿鱼的话。
阿鱼便也按照自己所说的话严格执行。
她不再唤他阿水,同旁人一样叫他世子。
她开始学府上的规矩,每日总要练习一个时辰。
她开始认字读书,虽然进步慢,但每日坚持。
她的变化不明显,毕竟要把这几件事做好,都非一日之功,但细微处的变化已经足够谢玄心惊。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阿鱼本就是遨游在海州深海、无忧无虑的一尾游鱼,如今把她拘在玉京,她还是她吗?
谢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终究不可能放阿鱼走,所以他格外回避思考这个问题,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接到太子密令的那刻,谢玄忽然松了口气。
此去朔州,少说要一月,离开得久些,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便能接受阿鱼的变化了。
这般想着,谢玄在离开前一日,又来到阁楼。
距离他上次来,已经隔了三日。
其实他每天晚上都会在阁楼外徘徊,只是很少进去。
谢玄知道,自己生了心病,他希望借这次离京的机会找回合适的、面对阿鱼的状态。
明日便要走,再不来见见阿鱼,往后一个月就见不到了,所以他来了。
阿鱼身子渐重,觉比平日多很多。
她每日用多少饭食,睡多长时辰,他都了如指掌。
进来的时候,阿鱼正卧在软榻上绣花。
她绣得认真,加之谢玄没让人通传,便也没发现谢玄的到来。
谢玄停在珠帘外,静静凝视着她。
阿鱼正在绣花的手忽然停住,谢玄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正要出去。
却听耳边响起一道轻笑。
“你又动了?”
谢玄收回迈出的步子。
“也不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海州是阿娘的家乡,那里有很多桂花。阿娘长大的地方是个小渔村,村子后山有一片很美的桂花林,每到秋日,十里飘香,空气都是甜的。刚知道怀上你的时候,阿娘便想着等你出生以后,一定要带你去摘些桂花,给你做桂花饴糖。”
“只是不知此生还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玉京也很好,想来玉京的桂花树当是比海州的更盛、更好,回不去海州,在玉京给你做桂花饴糖也是一样的。”
胎动过后,阿鱼又拿起针,她垂着头,神情专注而认真。
谢玄站在原地看她,凤眸浮现哀伤。
阿鱼话里话外,都觉得自己再回不去海州,她最后那句话,不是安慰孩子,是在安慰她自己。
他该出去同她解释,他不会永远把她困在阁楼,等孩子平安出生,等他得到更多权利,真正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他一定会陪她回海州看一看。
可不知怎的,这些话他没能说出口,就连上前看她一眼都不敢。
大抵是因为在她面前,他总是做出很多承诺,却从来没有兑现过,他不想在没有把握前,空许承诺。
最后还是阿鱼发现得他。
她绣累了,想歇歇眼,举目四望,不妨瞧见了珠帘后的谢玄。
“世子。”
她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谢玄。
谢玄循声看去,与她四目相对。
阿鱼放下针线,作势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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