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那我跟空寂呢?”出手稍缓。空相沉思片刻,道:“若只论武功胜负,二十招内必见分晓……”青樵子笑道:“如此说,是我青樵子不及你少林了!”突然双臂后撑,听得隐隐机簧响动,一蓬银光从胸前射出,空相应变竟是神速,肥大的袍袖翻卷,将暗器尽数兜入,青樵子惊诧莫名,一时竟不由得呆了。
这一下变故突起,众人皆是心惊,见空相神功了得,刚要松一口气,却见空相目光呆滞,扑地便倒。
司徒封一声呼喝,“呛啷啷”兵刃交鸣,众人将青樵子团团围住,刀枪并下。忽听“咦!”的一声,却是百草门秦天远。只见他快步走到空相前面,俯身查看,空相面孔此时竟变成乌黑,肌肉抽搐,鼻息如丝,显然是中毒迹象。秦天远翻开空相眼睛,见瞳孔缩成一线,不禁眉头紧皱,搭他脉搏,只觉脉象紊乱,心跳如鼓,强劲可怖,一语不发地搜检空相全身,除了袍袖上满是银针,此外别无异样,身上半点伤痕也发现不到。秦天远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几个小铁匣,旁边弟子见状马上取了随身水葫芦,另外两个小瓷碟,当是百草门人人必备之物。
秦天远用一柄豆大的小勺,从几个铁匣中挑了几样药粉置入一个瓷碟中,命弟子用水溶了滴入空相鼻中。稍时,空相鼻中微响,猛吸几下,呼吸顿时顺畅。众人见了惊讶莫名,心生佩服。秦天远脸色却是更加难看,向另一个瓷碟中挑药粉时,手都颤了。这一次,药粉和了水尽数灌入空相口中,不到一杯茶功夫,空相脸上乌黑褪去,睁开眼睛,挣扎着便要起身。秦天远目光如刀,向门中弟子脸上逐个看去。
空相躬身合什道:“多谢秦师兄!”
便在此时,青樵子突地腾身而起,司徒封大叫:“莫让他带走碧玉如意钩!”众人纷纷追赶,铁云师太道:“青樵子,伤了空相大师还想一走了之么!”急纵上前,举掌便砸。只觉眼前青影一闪,掌力空荡荡毫无着落。原来青樵子足下不停,竟硬生生拔地而起,蝙蝠一般向众人身后倒翻过去。众人纷纷止步,下盘根基差的收不住足,直撞在前面人身上,人群顿时大乱。
眼见青樵子已经跑到长桌前面,只有几个年轻的少林弟子,如何拦得了他,就要任他跃出围墙,逃之夭夭,忽有人道:“还我碧玉如意钩!”一个低矮的身影向青樵子扑去,却是那护钩少年。
青樵子冷笑一声,道:“小秃驴也要拦我么?”浑不在意,抬腿便踢。少年怒道:“你才是秃驴蠢狗!”自然而然地使出一招,竟是巧妙异常,逼得青樵子慌忙撤身自救。青樵子上下打量少年,满脸惊讶:“少林寺果然人才济济,连和尚崽子都如此强横!”
少年见他打伤空相,夺走筷子大盗亲自护送的碧玉如意钩,心中愤恨,也不管什么招式,向他身上便打。青樵子脱身心切,每出一式无不凌厉刚猛,欲置少年于死地,谁知眼前这少年招法奇特,一一躲避过去,眼见众人重又围拢过来,自己仍是无法摆脱。
司徒封道:“奇怪,奇怪!这小和尚如此了得,所用似乎不是少林武功,倒象是我们崆峒派的拳法。”
铁云问道:“师兄,这位小师傅莫非是你与空寂大师的亲传?”众人心中也有此疑问,都转了头注视空相。
空相道:“他是我派‘本’字辈弟子,至于他的武功,其中有一段渊源,容老衲日后相告。”
青樵子脱身未得,索性沉下心来,从容招架,一边问道:“小和尚,你用的是什么武功?可花俏得很哪!少林寺一帮老和尚多半想不出来。”
少年本就不是青樵子对手,只是一时冲动,胡乱击打,脑中一片空白,自然而然地施展出筷子大盗所教武功,此时蛮性渐消,手足疲乏,被青樵子一问,心中恢复清明,招式反倒乱了。拼力躲开青樵子一掌,道:“这是,这叫……那种拳法!”
青樵子笑道:“这就是名字么,倒也独特!”伸手自下而上向少年咽喉便抓,看似简单,却是他近几年得意之作,名为“擒鲨手”,出臂忽快忽慢,伏着十几种后招,纵使少年应变极速,也必然难逃掌握。
少年眼见青樵子五指如钩向自己抓来,心中一凛,所学武功招式闪电般掠过,早想好一招,急忙耸身后跃,左足踢出。忽觉肩胛剧痛,身不由己悬在空中。
少年、青樵子、众人都一时愣住。只见青樵子手中抓着少年,脸现愕然:自己尚未变招,怎么竟如此轻巧便将他制住?莫非这少年有意使诈,不然如何完全不是刚才的样子?
空相见少年受制,便要向前解围,铁云道:“师兄毒伤匪浅,此事交予老尼就是!”忽听一人朗声道:“以多胜少,以大欺小,皆是武林不齿,青樵子,还不住手!”一条灰影扑向青樵子,却是那乞丐,手中竹杖如鞭,向青樵子后脑便扫,杖风强劲,鞭影如龙。众人心中暗惊,这化子武功竟是了得,不过如此打法岂不极易伤及少年?
青樵子飞身回踢乞丐杖头,顺势将少年甩出,少年只觉半边身子酸痛酥麻,一条胳膊无法动弹,知道必是被青樵子点了穴道,心中怒气上涌,再次纵身而上,两大一小三条身影战在一起。
众人见乞丐杖势虽猛,杖法却是极为普通,打了十几个回合,竟然散乱不堪,险些几次伤到少年身上。少年武功根基不深,此时只剩一手两足,偏偏招式精巧,众人看得稀奇,青樵子却不再将他放在心上,暗自纳罕:这小和尚不知从哪学来这么一套古怪拳法,此时却使得如同枯木,方才怎么会被他缚住手脚不能脱身?真是奇哉怪也!老叫化子足下稳健,杖法却疯疯癫癫,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铁云师太眉头渐皱,低声道:“空相师兄,青樵子对贵派弟子只守不攻,对这乞丐也未尽全力,看来是在寻找时机,以便逃走……”空相微微一笑点一点头。铁云又道:“这老乞丐修为不浅,却似乎在刻意隐藏武功,莫非是怕有人认出他本来面目?而且有意无意地总将竹杖向小师傅身上招呼,多半不怀好意!”空相心头一紧,伸手入怀取出一粒佛珠,扣在手中,犹豫片刻,又取出两粒,叫道:“本无,一切随缘,你且退下吧!”
众人心中早就怀疑,此时听空相一喊,顿时释然:面前这小僧正是护钩少年。便在此时,乞丐单足为轴,双手握杖,劲力到处,风声呼啸,化出满天杖影直向青樵子便打。众人为之一惊,只见青樵子身形如电,在杖影中穿梭,真如游鱼戏水,来去裕如,不知怎么竟欺到乞丐身前,仍是一招“擒鲨手”,向乞丐胸前便抓。乞丐挥杖回撩,吸胸缩腹,却仍是慢了一步,一身破衣早被青樵子抓在手里。
青樵子闷喝一声,众人皆想:乞丐要害被制,定是被掌力震退,非死即伤。谁知“嗤”的一响,乞丐纹丝未动,青樵子却冲天而起,手中抓了一片破衣,哈哈大笑:“诸位恕不奉陪,他日有缘再见!”直向墙外飘落。
乞丐大怒,抡杖便砸,却哪里还够得上,半途杖影一晃,却向少年头顶直击!此时院中早乱成一团:“莫让他跑了!”,“碧玉如意钩!”
少年猛然见乞丐面色冰冷,目光无情,对自己狠下杀手,一时惊呆竟不知躲闪,脑中突地闪出一幕情景:那日夜里茅屋外白衣人隔窗窥视!耳中听到两声异样的呼喊:“住手!”,“楚师兄!”
第一声自然是空相,手中佛珠早脱手飞出,第二声却是秦天远。乞丐闻听,身子一震,手中杖自然慢了一分,“叮叮叮”接连响过,空相三颗佛珠将杖头荡了开去,砸在地上。铁云师太飞身上前,将少年掠开。
秦天远冲到乞丐近前,声音颤抖:“楚师兄,无论你如何掩饰,你能将三十多年师门所传和十几年朝夕相处的师弟都忘得干干净净么?我问你,荆师兄怎么了?他下落不明,难道也跟你一起当了乞丐,还是……被你杀了?”
乞丐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帮着姓解的篡了掌门之位,一样都该杀!”
秦天远道:“圣主他老人家无疾而终,解师兄名正言顺,如何是篡位?这些门内之事自有掌门、长老决策,你我做弟子的有什么资格非议。刚才空相大师中毒可是你动的手脚吧,此事可要在此说明白,免得毁我百草门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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