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点了吗?”我问。
“还行。就是头晕,没力气。”纳妍看着我说。
“没事,医生说你就是发烧,烧退了就好了。”我回忆着刚才医生的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凭着自己的“经验”向她叙述了一下病情。
“哦。”纳妍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休息会儿吧,这瓶输完了还有一小袋要输。”
“哦。”纳妍把搭在脑门上的手抬了起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说:“你说人们为什么要拍照片呢?”
“什么?”我的思路没转过弯来。
“哪怕就是短短的一瞬间,人们也要记录下来,让那一刻永远的定的在照片上。这么做有意义吗?”她盯着自己的手,继续说着。
“人们拍照,记录下一些人,或者一些风景,或者是一些事情。但这些东西很快就消失了。人不在了,风景变化了,事情结束了……
“人们为什么要留恋于保存那些并不永恒的东西呢?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思发花这么多时间拍照记录这些转瞬即逝的人和事呢?明明一切都已经过去,明明大脑已经逐渐忘记,人们却还要拿起愚蠢的相片,重新回忆起从前,就好象一切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即使已经忘记当时的感受,即使自己已经不是当时的自己。
纳妍自言自语一般,语气异常的平静。
“为什么,这些被永远定格的瞬间只会成为束缚人前进脚步的阻碍,只会让人不敢大胆的向前看,只会让人沉浸于对于过去的留恋,却仍受到人们这样的重视?”
片刻寂静之后,纳妍又睡着了。
外面的小雨仍在稀稀拉拉的下着,偶尔一辆汽车驶过,碾轧着积水的道路,发出沙沙的响声。
对于她的疑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
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纳妍居然会有这样的感慨。对于刚才那段话,我并不觉得是因为她的脑子烧糊涂了冒出来的胡言乱语,我觉得那些话一直压抑在她的心底,只是她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都说外向的人内心世界很复杂,她大概也不是例外吧。
我对她的了解仍然非常的少。
急诊室的钟表表盘上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了十二点钟方向。护士拿走了药液所剩无几的瓶子,换了一小袋透明包装的药液。坐在椅子上我能清楚地看见袋子上面写着“250ml生理盐水”。
纳妍又醒了。
“这是在哪?”她扭动着身体想要做起来。
看来你的脑子确实是烧糊涂了。
“医院。你发烧了,正输着液呢。慢点儿……”我扶着她坐了起来,“行吗?能坐得住吗?”
“还行。”她拍了拍自己脑袋,环视着四周,“就是有点晕。我怎么到的这里?”
“我背你来的。”其实多半是出租车的功劳,不过我省略了。
“什么?”纳妍诧异地看着我,满脸厌恶的表情,忽然又把头转了过去。
“流氓。”她小声嘟囔着。
我怎么就流氓了?救了你的命不但不感谢我,反而骂我是流氓,你让我去哪讲理去?对了,和你这种人就是没法讲理。算了,我还是发扬一贯的作风,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贾仙今天早上打电话跟我说他和韩优临时有事情来不了了。”纳妍望着吊在头上的药袋子,面无表情地说。
“恩,知道,在快餐店里你跟我说了。”
对于这两个人飘忽不定的行踪,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快餐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只记得自己去了之后就感觉很累,然后好像就睡着了,别的都不记得了。”纳妍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噘得老高。
“因为那时候你正发着烧呢吧。”我拿起床边的一支体温计递给她,“量量体温吧。”
纳妍懒散的接了过去。
我想,还是不要提起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了吧。我心里愿望着,纳妍能一直是像个白痴一样无忧无虑的,不想她那么多愁善感。
“你说为什么不能一口把那些药喝下去呢?非要一滴一滴的往我身体里面输,麻不麻烦啊,真是的。”纳妍看着那半天不见减少药液,又噘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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